“怎么说呢?不能说不好。
就是太清闲了,像我这样的副司长,我们的大楼差不多有七八个。
工作好多天了,我也找不到工作的方向。
感觉每天就是在那混日子,一点意思也没有。”
苏长河神色有些黯然。
“啊,这样啊。
不过煤炭司应该也有好多事情要做吧?
苏叔叔又做了那么多年的矿长,按理说应该很了解煤矿的情况呀。”
冷少风有些不解。
“我这个职位,说白了就是个虚职。
唉,先这样凑合着干着吧,说实在话,现在每天都不如我当初在岩西煤矿过得充实。”
苏长河摇了摇头。
冷少风看着苏长河的这个样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叔叔,你说你没找到工作的方向。
那为什么不从安全方面着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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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叔叔干了这么多年煤矿矿长,对于煤矿的安全工作,应该是相当的了解。
咱们这个国家有那么多的煤矿,还有其他矿井,每年会出多少安全事故,又会死多少人?
每一次事故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冷少风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感慨。
他想起了上一世岩西煤矿的那次矿难。
想起那凄惨的一幕,冷少风都有些吃不下去饭了。
矿难一旦发生,只能说那场面太凄惨了!
没有经历过矿难,不是矿山上的职工或者子弟,一辈子也很难见到那样的场面。
那样的场面,简直无法想象。
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一句话,惨不忍睹。
从那个黑洞洞的矿洞门口,连续一个多月,每天都会搬上来几具腐烂的尸体。
有的是被水泡烂的,
有的是被火烧死的。
更惨的是那些,被爆炸炸碎的
被土石压成血肉渣渣的。
每一个救援的人,每一次上井后,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地上,大吐特吐。
一直吐,直到吐光黄绿色的胃液。
整个矿洞口,弥漫着一股死人的腐臭味。
顺着风,能飘出几里远。
开始还好,至少尸体是完整的。
等到后来,全是残肢断臂,发臭的血肉。
整整一个月,岩西煤矿的半空都飘荡着燃烧之后的纸灰。
整个岩西煤矿的都被白色的招魂幡笼罩。
矿难家属们那撕心裂肺的哀嚎,能一直传到岩西镇。
多少的孤儿寡母,半夜三更,点燃了招魂灯,手拿着招魂幡,呼唤着自己的父亲,丈夫,儿子回家看看。
那巨大的悲痛,如同无形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岩西煤矿。
就像伤口上撒的盐巴,一层一层的撒,一层一层的揭,让人痛不欲生。
前世的冷少风,加入了救援队,那段救援的日子,给他带来了一辈子都散不尽的阴影。
甚至,父亲冷广福的腐烂肉身都是冷少风亲自捧上来的。
要不是衣服上的工号,显示着尸体的主人姓名。
冷少风永远无法相信,那一捧腐烂的肉泥,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里冷少风,黯然神伤。
“唉,少风,你说的话我何尝不懂呢?可是……”
说到这里,苏长河无奈的摇头。
冷少风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将自己的情绪重新调整过来。
“苏叔叔,我有一个想法,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好不好?”
冷少风沉声说道。
“当然,你说。咱们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也不用藏着掖着。”
苏长河抬起了头。
“苏叔叔,是这样的。
矿难在咱们这个国家时有发生,每一次矿难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苏叔叔,我们能不能建立一种更加完善的机制,建立更加完善的逃生通道,或者是避难场所。
当井下发生灾难的时候,可以让我们的工人能有个安全的容身之处。”
冷少风说到这里,住口不语。
而是看向了对面的苏长河,他发现苏长河正有些震惊的望着他。
“地下避难所吗?”
苏长河疑惑的问道。
“对。就是一种地下避难所。
当灾难来临时,这个避难所可以为我们的工人提供至少一个周的安全生存时间。
我想这样的话,等到再发生矿难时,会不会救下很多工人的命?”
冷少风说道。
对面的苏长河,呆愣片刻之后,猛的站起了身体。
他的手臂都在发抖,他满是震惊的望着冷少风,嘴唇喃喃的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