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钧很客气,客气的不像是父与子,而是臣与君。
朱远章微微皱眉,“你就非要跟咱这么说话?”
朱钧眨眨眼就,“不这么说话,那怎么说话?”
朱远章一阵气结,“混账东西,你就非要跟咱赌气到底?”
“儿臣没有赌气,儿臣又怎么敢跟父皇赌气呢!”朱钧道。
“你别以为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朱远章道:“咱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父皇做什么事情,都有父皇的理由,儿臣概不过问,只是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朱钧道。
朱远章哼了一声,“你真的做好了吗?”
“儿臣做错什么了,犯得着让父皇大老远的从京城过来质问。”
“咱几次叫你回京,你为何不回去?”
“藩地内事物太多,儿臣脱不开身,而且藩王没事还是少入京的好,免得又有人将屎盆子扣在儿臣的身上。
儿臣可没那些功夫跟这些人斗法,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待在藩地内!”朱钧本来想着客客气气的,可不知怎么的,说话就呛了起来。
他内心对老朱是有不满的,而这种不满,在老朱质问的时候,直接爆了出来。
他立下这么多功劳,不说奖励吧,鼓励和认可总该有吧?
好,就算没有,就算是为了大哥,可这难道不是为了大业吗?
他做这些,得到了什么?
别人不信,别人中伤他,那都是利益使然,他可以不在乎,但是你这个当爹的,总要信任自己吧?
如果他真的要夺嫡,要谋朝篡位,他有很大的把握。
可他真的没有。
这让朱钧有一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感觉。
“那是抗旨!”
“抗旨就抗旨,父皇要是看不惯,废了儿臣就是了,儿臣这就与你回京,坐牢也好,要杀要剐也罢!”朱钧哼了一声,直接坐在了朱远章的对面。
朱远章一愣,也没想到朱钧会这么说,而此时,他也终于明白,儿子对他不是一般的不满。
他听命令,就是不愿意见自己。
来的路上,他曾想过,父子相见应该是温馨的,虽然他不擅长表达感情,但是也不会是父子冷眼。
这与他的本意并不相符。
“你胆子很大嘛!”
“风里来雨里去,远渡重洋,杀过人,也救过人,胆子不大怎么做?”
“你是在向咱炫耀吗?”
“是又怎样!”
朱钧昂着头,“我可以一辈子留在威海卫不出,甚至日后对外用兵,我也可以不出去。”
“咱本以为,你能理解咱, 看来,咱还是想差了。”朱远章幽幽叹了口气,“咱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迫不得已才让你来就藩。
或许手段是直接了点,但是咱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朱钧也没想到朱远章会这么说,好一会儿才道:“已经过去了,皇帝是谁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希望那个人是大哥,若是大哥不在了,我希望皇帝是大侄子。
当皇帝太累了,我没那个心思。
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我的想法。
但是我受不了身边人的猜忌。
不要把我逼太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