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就算是小洞天的统领,也无需处处事必躬亲。”
“要安然无恙地回来,否则我可怎么是好……”
和纪若昙这根不解风情的木头结契多年。
哄人这项本能,许娇河实在无用武之地。
她青涩地诉说衷情,只是话音落地半晌,却是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得到明澹的回应。
难道是自己殷勤太过,露了马脚?
许娇河的心登时紧张起来。
砰砰砰跳得飞快。
快到令她怀疑,隔着血肉和衣衫,明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正当她颇为犹豫要不要再转圜几句之时,明澹忽然换了个姿势,让她压在了床榻之上。
“卿卿待我如此之好,满心满腔地为着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青年流丽的眼睛朝着尾线折起,带出极为旖旎的光影。
被这样一双溢满深情的瞳孔注视,恐怕时常与蜜糖为伍的蜂群也会溺死在香甜黏腻之里。
许娇河的惊呼声来不及送出口腔,整个人已经被迫分开双膝,困在了床面和明澹的臂弯中央。
未来镜中男/欢/女/爱的场面再度浮现她的眼前。
可那时她早已失去了自身的意识,相较一具灵力化作的木头傀儡也不遑多让。
如今,她还有着正常的喜怒哀乐。
为了完成计划,与明澹虚与委蛇已是极限,如何还能够接受进一步的亲密……
许娇河全身僵硬,情绪比理智更快发出抗议。
双腿内侧被明澹触碰到的的皮肉痉挛起来,大片大片的细小浮粒出现在后颈和手臂。
“卿卿,你怎么不说话?”
明澹的唇瓣停在许娇河的面孔上面,悬而未落。
依照他不为人知的恶劣性格,他更中意许娇河热情痴态地求他缠他。
“我、我……”
许娇河支支吾吾,头脑空空,一时找不到借口,也说不出话来。
见对方仅是柔美的面孔飞着薄粉,如同傻了似地愣在原地,扩圆的瞳孔一瞬不瞬望着自己,明澹倏忽意识到,许娇河没有爱过纪若昙,自然也不曾与纪若昙有过道侣间的深入接触。
生涩至此,又怎能想得到那等热切迎合之事。
忆及此,他的心情更加舒畅。
对待许娇河的动作,比之前端又生生轻柔了几分。
虽然他也清心寡欲了千年,未曾有过女色近身,但在这方面,主动些更能令得女方欢愉。
明澹的头脑思忖得很快,得出结论,就想要亲吻下去。
却在双唇即将相触之际,得到了许娇河下意识偏过头颅的反应。
“卿卿?”
被许娇河拒绝,明澹顿感不虞。
他又随即将这些负面情绪按捺下去,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给出一个回应。
接着这几转呼吸的间隙,许娇河的思绪终于迟缓地运转起来。
她噘着嘴,从明澹的桎梏中勉力解放出一条手臂,横在他的胸口,小声抗议道:“住在侍郎府时,那些妈妈们曾跟我说过,这些事,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才能做的……”
她说到这里,话音渐熄,唯余盈盈动人的眼波透着千言万语。
是了。
许娇河固然在云衔宗住了七年。
但从小受到的礼仪训导,均来自九州人间。
明澹为许娇河的抗拒思考出很多种理由,却怎么没有想到这方面。
理清了背后的真相,他立刻道歉道:“是我放浪了,卿卿。”
可说是这么说,明澹也只不过是止了继续做下去的欲念。
而对于许娇河那张能够说出许多甜言蜜语的唇瓣,出战之前,他不管怎样都想亲上一亲。
见明澹没有从自己的身上下去,许娇河明白过来自己的行为还不足够煞风景。
她又扮起最拿手的娇痴姿态,拽着明澹的衣襟逼问道:“缓之让我按照你写就的檄文重新誊抄一份昭告四方,好凭借纪若昙道侣的身份,进一步团结九州的同仇敌忾之心,这些我都照做了。”
“那缓之亲口许诺的娶我、同我结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
许娇河将这些话问出口的瞬息,敏感地从明澹的眼底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猜忌和审视。
她清楚地知晓,倘若在这个刹那,自己与之对望的瞳孔泄出任何异样。
那么未来镜的惨烈结局,恐怕会于此刻提前上演。
已经为纪若昙做到了这个地步,甚至咬着牙关,心腔淌着血写下了那份尽是污蔑的檄文。
决不能在这一刻满盘皆输。
许娇河凝结目光,以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坦然看向对方。
明澹暧昧浮动的心思彻底散去。
他打量了许娇河良久,注意力又被一具“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拉回。
两只手臂如同光滑细腻的绸缎般柔柔束缚着他的臂膀,许娇河萦着花香的吐息散在耳畔:“人家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给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缓之总不会生气了吧?”
“自然没有。”
冷静下来的明澹落吻在她的脸颊,而后站起身道,“只是我们的事,还得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