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老爷,大夫人。
关四老爷,韶音,关秋月。
燕蠡,岳凌霄。
几方势力,齐聚客厅。
岳大老爷和大夫人坐在上首。岳大老爷的脸色不好看,明摆着不悦的样子。大夫人面色淡淡,叫人瞧不出心思。
左侧,关四老爷落座后,不停跟韶音使眼色。
韶音身为晚辈,没有入座,站在客厅当中。她装作没看见关四老爷的眼神,左看看,右看看——主要是看不懂关四老爷的意思。
关秋月在关四老爷到来后,就走到他身后站定。这时,看看韶音,又看看岳凌霄,再看看燕蠡,咬着嘴唇,脸上气闷。
燕蠡和岳凌霄一左一右,站在韶音的两旁。
一个身着白衣,玉带束发,笑容温和。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神情冷酷,高傲不好亲近的模样。
岳大老爷看在眼里,直恨不得拿戒尺敲儿子的头!
什么样子!
到现在还看不出局势吗?
他再高傲下去,可就留不住人了!
从始至终,岳大老爷不曾看关秋月一眼。
这个孩子,当初批的紫色凤命,如果没有“关书音”的出现,他会很喜欢这个命格吉利的孩子。但是,“关书音”不仅仅代表吉利,而是代表着板上钉钉的家族兴旺,更上一层楼!
把两人放在一起,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何况,关秋月还逃过婚。
这件事,相当于往岳家脸上打了一巴掌。只不过,此刻也不是多么重要了。如果逃婚的人是“关书音”,她就算逃十次,岳家也可以原谅她。
但逃婚的是关秋月,天赋远远比不上“关书音”。她逃不逃婚,都不再有资格做岳家的少夫人。
心中恼火,岳大老爷频频朝岳凌霄使眼色,希望他像样一点。然而,岳凌霄根本不看他,不是冷冷地看着韶音,就是神色不善地看着燕蠡。
韶音和燕蠡似是全无所觉,轻松自如地说起话来。
“燕公子会来,我很是意外。”韶音道。
燕蠡轻轻一笑,说道:“我庆幸我来了。”
赶上好时机,她正跟岳家摊牌,即将从岳家少夫人的坑里脱身。
“先恭喜关小姐重获自由。”他微微笑着,朝韶音拱了拱手。
“啪!”岳大老爷拍了下桌子,冷冷道:“我似乎并未请燕家做客。”
什么话?他说要放人了吗?
燕蠡抬头看向岳大老爷,面上仍然挂着温和的表情,说道:“关小姐是我们燕家的贵客。她如今有难,我们燕家不能坐视不理。”
他不是来做客的。
他是来拔刀相助的。
既然是来相助友人,何须人请?
“混账!”岳大老爷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什么叫“她如今有难”?
她现在岳家,是岳家的少夫人,燕蠡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决定跟岳家作对了?
但岳大老爷问不出口——燕蠡会如此说,显然已经表明了燕家的态度,那就是不会放手。
岳大老爷非常清楚,燕家为何如此。换了岳家,也不会放手。如此天资绝艳的女孩,她值得。
燕蠡还要再点一把火:“燕家想请关小姐做客,不知道关小姐方不方便?”
啊。
必然是不方便的。
岳家固然霸道,想要她嫁进去,做岳家人。但燕家也没好到哪里去,两家是一样的。
韶音含笑不语,只看向关四老爷。
关四老爷接收到她的眼神,忙道:“就不叨扰了。今日解决完事情,音音就跟我回关家了,她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以后有机会,再登门拜访!”
关四老爷很懂得什么时机说什么话。
现在的情形,前有狼后有虎。他想要顺利脱身,就得借助老虎和豺狼的角力。
岳家和燕家,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但是,也不是他想投靠的。
关家现在谁都不想投靠,只想保护着这根金苗苗,呵护她长大,带领关家跻身上游。
他客客气气的样子,令燕蠡笑了笑,并没有追究,而是温和地说道:“好,那燕蠡改日登门拜访。”
有岳家的傲慢在前,他这样温和有礼,简直太令人心生好感了!
而被他当成踏脚石的岳凌霄,冷笑一声道:“我同意了吗?”
他一直不说话。
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事实上,岳凌霄非常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他看向韶音,下巴微抬,“同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你。”
她已然同他拜了堂。
礼成,不可更改。
“但我记得,关小姐是代妹妹同你拜堂。”燕蠡朝他看过去,声音温和,但言语犀利,“假如当日同你拜堂的不是关小姐,而是一只大公鸡,那么大公鸡也是你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