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辛说完了这句话时,那些黑压压的执法者,已经来到了小学的周围。
他们似乎都知道刚刚小学里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有多少同伴,就在刚刚消失在了这小学里,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恐惧与退缩,如果仔细看去,他们每一个的表情,都显得骄傲而自信,就像陆辛第一次见到八号时那样,觉得自己是对的,所以无所畏惧。
陆辛则直接从三层教学楼上,高高的跳了下来。
“嘭……”
因为没有妹妹的帮忙,所以陆辛这一下跳的沉甸甸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旁边的父亲,看的都忍不住一皱眉头。
然后……陆辛也在地上蹲了一会,才缓缓的起身,一瘸一拐走向了小学的大门口。
面对着小学外面,黑压压的人群,他冷静地说道:
“你们好……”
“作为这所小学的临时代课老师,以及这栋建筑的户主,我不允许你们进来。”
“现在正式向你们提出警告。”
“如果你们硬是要闯进这里,并试图对里面的人不怀好意,那我将会杀掉你们……”
“谁也救不回来那种!”
“……”
“哗啦啦……”
即使是在这么针锋相对的时候,周围的气氛也忽然变得安静了一下。
这些执行人似乎也没想到陆辛的最后警告,居然是……
……这么讲道理的。
但是,也只是微微一怔,他们便同时向着前方涌了过来。
“审判不容拒绝……”
动作整齐,精神力量影响到了空气,仿佛出现了层层叠叠的波纹,同时向小学涌了过来。
并非所有人都选择走正门。
以小鹿老师为中心点,他们似乎可以通过任何方式接进她。
无论是现实,还是位于小鹿老师身边的镜子、门窗、甚至是梦境,幻象。
如果要形容,那便是“逻辑链”。
污染已经形成,所以他们可以循着逻辑链,以各种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方式接近她。
不过,在他们通过了各种方式接近小鹿老师时,第一个出手的是妈妈。
她微笑着,站在了楼顶看着这些通过各个方向涌向了小鹿老师的执行人,目光似乎在这群里找着什么,下一刻,她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各个不同的地方,有的是镜子面前,有的是某个楼梯拐角处,有的是小学的高墙旁边,有的是小鹿老师的身边,她的某个幻象之中。
她出现在了小鹿老师的逻辑链中,挡住了所有的执行人。
喀嚓喀嚓剪刀剪动的声音,在这栋红月亮小学之中,交织成了悦耳的音乐声。
一个个执行人的消失,也让这个群体感觉到了危险。
道路被堵死了。
仅剩了红月亮小学的大门这一个选择,可以进入其中,接近被审判的人。
而陆辛就守在了红月亮小学的门口,稍稍靠里的部分。
他冷静的看着这些从外面涌了进来,仿佛无穷无尽的执行人,眼睛里黑色粒子微颤。
自己是小学的代课老师,又是这栋别墅的户主,那么,自己当然有权力阻止他们。
他们硬要闯进小学,自己正当防卫,又有什么错?
所以,当他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执行人来到了小学的门前,并且跨过了那条线时。
他猛得抬头,左手已经覆盖了黑色粒子,变成了纯黑色。
“嗤……”
伸手向前,毫不犹豫的向着第一个迈步进入了红月亮小学的执行人抓去。
这个执行人猛得抬起头来,似乎还做出了什么抵抗的动作。
但陆辛没有理会,在自己覆盖了黑色粒子的左手接触他的一瞬间,便已经将他的身体穿透,而且动作并未停止,穿透了他,又抓到了他身后第二个进入小学的执行人身上,又穿透了第二个,抓到了第三个人身上,然后是第四个……足足四个人串在了陆辛的手臂上。
下一刻,他们的身体同时剧烈颤抖,然后猛得崩溃,变成了散乱的精神力量。
再下一刻,陆辛的右手忽然变成了惨白色,掌心里有着一颗钉子,他的右手向外抓出,便突破了其中一个执法者的胸口,但是手掌收了回来的时候,却空空如也,没有东西。
这些人,是没有心的。
“哈哈哈……”
陆辛忽然感觉好笑。
一群没有心的人在审判,这让他像是看到了一个笑话。
笑声之中,他看到,越来越多的执行人已经挤进了小学,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
于是他猛得转头看了父亲一眼,然后便再次转身,看向了这些执行人。
父亲早就明白,转瞬间来到了陆辛的身后。
霎那间,忽然有一片一片的黑色影子扬了起来,像是一张巨大的黑色披风飘荡在陆辛的周围,如同浓重的夜色一般迅速向着周围荡漾了开来,瞬间覆盖了大片的黑衣执法者。
如同沸水浇进了积雪里。
不知有多少黑衣执法者被黑色的影子卷中,瞬间扭曲,然后消散。
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数量急剧减少,只剩了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他们拼尽全力,撑住了影子,没有被瞬间清扫掉,这些是无数个黑衣执法者里面的真人,而不是扭曲精神体。
他们居然撑住了父亲的力量,仿佛他们心里没有恐惧。
陆辛向着他们冷笑,黑色影子里,瞬间激荡起了剧烈震颤的黑色粒子,向着他们碾压。
于是,本来已经撑住了黑色影子的人,也开始快速的一个个消失。
黑色粒子以绝对的可怕姿态,快速的腐蚀他们的身体。
而这一刻,陆辛站在了小学的门口,看着周围一道道人影在黑色影子里融化。
脸上只有冷笑。
……
……
“魔鬼……”
“视人命为游戏的魔鬼……”
看着那一道挡在了小学的门口,周围一个个同类不停融化的执法者,低声大喝。
“你也需要得到审判!”
他们同一时间,统一张口,向着陆辛整齐划一的大喝。
与此同时,他们以红月亮小学为中心,密密麻麻向前挤压了过来。
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操控,忽然身形交织,形成了彼此间的穿插与聚集,明明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手里都提着银色的手提箱,但是却因为某些不同性质,成了不同群体。
就像是,站在了棋盘上的不同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