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树奶奶葬礼时,B组的探员们也来了,每一人都摸一下宝树的头毛以示安慰。
葬礼结束的时候,宝树早上被阿香梳理得工工整整的少爷偏分,早已面目全非,整颗少年头毛茸茸乱糟糟的,像颗潦草的长毛狗头。
三福认真地跟宝树聊过收养他的事,被宝树拒绝了,他已经跟蛮牛哥商量好,先租住在蛮牛哥那里,每个月帮蛮牛做家务、带着蛮牛学习,以此权作交房租。
小靓仔跟阿嬷相依为命时,其实已相当于在独立生活了,家里家外都是他自己在搞定,少有求助他人的时候。如今他住在蛮牛那儿,谁照顾谁还不一定,搞不好是蛮牛收益更多呢。
当大家陪着宝树与阿嬷道别时,大家才发现,接近年关,与过去道别的人比比皆是。
曾经满城风雨的鬼求救案落幕,翠玉苑连做了十天法事送鬼上奈何桥,墓地也有许多来与故人道别的男女老少。
在宝树奶奶入墓地后,大家顺便买了花,去探望了徐少威,与他简单聊了两句过去一年中大家的变化:
“……十一姐现在更威风啦,全香江有人不知道警队大龙头是谁的,但没有人不知道madam易……连我现在也跟着蹭到名气啊,大小眼警探哈哈,人家也叫我靓仔警探的……”
刘嘉明轻轻探口气,转头看看九叔,被搭了下肩膀,才随大家离开。
作别这里,B组探员们慢慢步出去外面等候,易家人则又转向另一块墓地。
易家栋搂着弟妹,骄傲地絮絮叨叨:家俊成绩依旧很好,家如也很争气,家怡现在是全香江的红人,他也将易记操持得很好,甚至还有朋友赠铺给他用,易记店铺扩张,红火得堪比酒楼……
方镇岳陪同易家人一道来扫墓,也为老人家献上一束花。
一众人离开时,到路口的小茶棚休息集结。
方镇岳借故上卫生间,消失了十几分钟。家怡频频回头,仿佛很担心方镇岳真的是在厕所遇到了什么麻烦。
陪大家一起来墓地的九叔伸出两指轻搭了下她手腕,在她凑头过来时,低声对她讲:“方sir每年都来祭拜哥哥的,他们家,他上头原本不止有个姐姐,还有个哥哥的……但其实墓嘛,只是个衣冠冢……”
说到这里,九叔叹口气,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恰巧方镇岳折返,他便没再继续讲。
大家回到易记,照旧忙碌。
食肆的老客得知了宝树的状况,也纷纷安慰他,叔叔伯伯们、阿嬷阿婆们的关注让羞涩的少年缩回后厨,连饮品窗口都不站了。
热闹总会散场,夜深,食客渐稀,B组大家也吃饱喝足,纷纷起身告别。
家怡跟至门口相送,宝树也跑出来,站在她身边跟大家摆手道‘byebye’。方镇岳最后步出,穿出人群,他回头朝家怡点头,又看一眼刘嘉明一众人,转弯时再次回头,仿佛有许多恋恋不舍,终于还是笑一笑转向停车处。
家怡已经知道岳哥喜欢热闹,孤独一人时会头痛,晚上常常因此难眠。又想到白日里九叔对她讲的话,望着岳哥背影的眼神掺杂了些担忧。
几分钟后,大吉普驶出小巷,形单影只地汇入车流,在吵闹声中独行。
家怡靠在门口墙壁上,垂眸陷入沉思。
直到大家收桌收椅,准备打麻将,码好长城后,忽然发现少了两颗牌,Clara摸头疑惑:“咦?是少了哪两颗啊?”
家怡这才有些尴尬地转头,站在收银台后的家如默契地朝阿姐望来,姐妹俩不约而同露出尴尬表情,随即齐刷刷若无其事离开——
揣在兜里的健康麻将、爱情麻将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
……
……
关于富豪的生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想象。
比如睡在十几米的大床上,在自己家里迷路;比如每天醒来就去游泳,然后spa,之后在一万双名贵高跟鞋里选一双来穿;比如但凡吃饭必吃米其林,穿衣必穿蓝血高定,出行必坐高版本豪车;比如公交卡上冲至几百万,父亲为了让孩子融入同学之中、给孩子买火车……
有一些或许属实,有一些却类似‘皇帝用金扁担’‘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卷大葱’的想象。
富豪们当然也过常人生活,他们也会去大排档吃饭,也会拎着鸟笼子出门遛弯……
香江隐形富豪有很多,许多真正的有钱人,并不在福布斯富豪榜排名上,中国人讲究财不外露,是以如方镇岳的父亲虽被称为钻石大王,但到底排在富豪名次第几,却难以被探知。
当大家提起香江首富时,对等的那个人,是船王黎韶璜。
黎先生是标准的富一代,吃过苦,知道财富积累并非易事,生活中没有太多花天酒地,最喜欢的也不过到公园散步,打高尔夫,寻觅美食而已。
那些游艇party、各种豪奢局,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
而他养孩子的方式也与自己的生活一样朴实,念好学校,要看成绩单,低调不炫富,勿比外物,多观内心和成就。
所以他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不算富养,每天过着的生活,主要也就是上学放学和补习,少有的看电视、打电动、郊游之类,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享乐。
也正因为生活朴实,才格外规律,容易被人摸清时间和路线,以及诸如‘身边有多少人跟随’‘有无保镖’等信息同样不难被归纳和记忆。
黎家多捐赠善款,广结善缘,亲和低调又无劣迹,信奉与人为善必得佳报,心无虚不畏鬼神的黎先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恶意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