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脚强夫妇的女儿韦念盈并没有在学校,校方称在16号周休回家后,韦念盈就未再返校。校方曾打电话问询该学生为何无辜缺课逃学,接电话的自称是韦念盈父亲的人称其身体不适,想要请假半年。校方建议该学生家长来校沟通此事,或可办理休学手续。接电话的‘韦父’表示会考虑一下,之后再联系学校。”
徐少威说罢,又看一眼九叔,随即道:
“从九叔查到的鲜记冰室座机电话通讯记录,可以作证校方老师的口供。”
“法医官许sir已打电话简单告知了现阶段尸块检查结果,其中为男性的几块儿尸块基本可以确认是大脚强,死亡时间…或者说肉块割下的时间就在11月17日左右。”易家怡补充信息。
“校方老师是在19号下午15点打的电话,这个时间大脚强应该已经死亡。”徐少威皱起眉。
“黄祥杰知道韦念盈缺课逃学一事,而且从他为韦念盈请半年假的行为来判断,第一层意思是:在他看来,韦念盈可以在半年后恢复学业。更深一层则是,他觉得韦念盈永远不可能回到学校了,这个半年只是一个拖延战术而已。”从审讯室被叫回办公是的三福续道:
“半年后他可能已经卖掉鲜记冰室之类,甚至已经处理好所有事宜,卷走大脚强夫妇的存款,离开香江了。”
家怡点点头,并没有作何评论,只朝着九叔望去。
“街坊走访情况已向十一姐做过汇报,笔录也整理好,都在这里了。”九叔将笔录递给家怡,随即又捏过来另一份文件:
“这是冰室座机电话的所有通讯记录单,大多数呢,都是订餐电话等跟冰室经营相关内容。
“另外还有一通校方的电话了,这个徐少威方才已经汇报过的。
“还有两个韦念盈的室友打来的电话,全因为韦念盈没有在约定好的时间回到学校。接电话自称韦念盈父亲的应该都是黄祥杰了,明天我会亲自去港大寻找韦念盈的同学和老师做笔录,这两位打电话给韦念盈的同学呢,我会着重问询,看是否能问出一些跟黄祥杰相关的内容吧。”
“Ok,九叔。”家怡点点头,又看向刘嘉明。
“我去附近菜市场、批发市场等走访了一圈,常给鲜记冰室送货的店都说大脚强夫妇移民了,当然全是黄祥杰说的喽。黄祥杰还说,以后他继续经营冰室,食材还是照原来的量买。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嘛,听到不影响生意,又觉得黄祥杰总是笑着的,很憨厚的样子嘛,就觉得大脚强夫妇移民了也没什么的。
“猪肉档老板称18号鲜记冰室虽然没有来买食材,但第二天黄祥杰就照常来买了。肉量呢,是比之前少了一些。但黄祥杰的解释也说得过去,这些日子他师父师娘刚移民嘛,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先买这些喽。还说以后手熟了,还是会买回以前的量。”
刘嘉明捏着自己的笔记本,一一汇报。
“因为最近有别的肉用了,所以才少买一些猪肉吧……”九叔说着这话只觉得一阵恶寒,忙站起身走到关公像前,紧挨着关二爷站了,才觉得舒服些。
刘嘉明五官皱起,胃里直反酸水,喝一口热水才继续道:
“今天在店里的食客都表示没觉得有异样,说以前常来,大脚强夫妇的徒弟黄祥杰也常在前堂招待。
“大家都不知道大脚强夫妇去了哪里,有的甚至根本没注意到这家冰室的老板夫妇不见了,即便发现的,也就在心里疑惑一下,并没有开口问的。
“街坊们会来鲜记冰室的,一般也都是晚上来,所以中午在那边用餐的,大都是不很熟的客人,或者纯粹的生客。
“他们说……也没吃出包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好说以前好像就是这个味道了,很……”
‘鲜字’卡在喉咙里,刘嘉明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
家怡皱起眉,与其他人交流眼神。
大家全想到,如果不是家怡发现叉烧包的肉有问题,那么在座的每一位,都将是这个案子的受害者。
光一想到这点,大家就觉得头皮发麻、胃里翻腾。
下午一直忙活,没法细细的想象当时的场景,以及如果没有被家怡阻止会发生的另一种可能性。
如今忽然都静静坐在办公室里,那些想象全找来了。
各个面色发白,嘴唇发青,心理性的不适全转变成了生理性的不适。
刘嘉明才汇报完,见大家忽然都脸色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他皱眉左看看,右看看,随即露出个惊恐地恍然表情,颤声道:
“不会吧……不……不可能吧?”
“?”家怡挑眉,满脸疑问。
其他人正努力跟负面情绪作斗争,忽然听到刘嘉明的惊声,齐刷刷转头看这位长得不太规整的靓仔。
刘嘉明还以为大家的眼神是在嘲讽他反应迟钝,怎么才想到这一层呢,忍不住缩肩道:
“所以,是真的吗?
“在场的食客都是知道那是人肉的?
“他们是一个团伙,黄祥杰是屠夫厨师,其他人是组织中的食客。
“而大脚强夫妇是他们选择的肉票?”
刘嘉明一边说一边用手掌拍了下桌,皱眉道:
“这么说的话,在此之前,黄祥杰一定还做过。或者,当下的香江……此时此刻!仍有其他屠夫正在干着这行当?”
“……”家怡:???
“……”三福不解地挑眉,谁说过这种推断吗?嘉明为什么一副‘你们早都知道了,只有我才知道’的表情?
“……”九叔叼着木棍,目瞪口呆。
“……”徐少威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坏掉了。
“……”Gary瞳孔收缩。什么?是这样吗?这是特大案了,要成立专案组,由黄警司亲自督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