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的发展全在她脑内,与他毫不相关。
他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所有人都在她的安排下奔走,他像个无头苍蝇般只能看着、猜测着,想要重新抓回权柄,却发现根本无处着手。
这位年轻的女沙展,用她并不锋锐,却极其有效的手段,将四周一切布局得密不透风。
就好像在她周身,不可能有第二个‘王’存在,Wagner极度不适。
虽然理性告知自己,易家怡从头到尾所做都无懈可击,她没有带团队排挤他,甚至待他十分有礼,但那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还是实打实的存在。
作为B组督察,他只是个看客。
她的敏锐、果敢、领导力,甚至是办案、讲话时的严谨程度,都在无形碾压他,这激发了他通身危机感。
偏偏满腔敌意、锋利,在对上真诚又一板一眼的女沙展时,就全被春风化雨,消融于无形了。
别人是重拳打在棉花上,他是看到棉花,重拳想挥都挥不出去。
转头看着易家怡拨开厨房门帘、越过门槛去到厨房配合法证科同事勘察,Wagner轻轻探口气。
忽然想到,他来重案组报道,在警司办公室里与黄sir对话时,对方别有深意的眼神。
那是否在表达:
Wagner,到B组,你不仅要适应和学习重案组的工作,还要磨一磨性子,学会接受他人的强大……甚至是远比你年轻的后生女的强大啊。
是吧?
黄sir的眼神是这个意思吧?
接受易家怡的强大,同时学会与这样一位能力强势的沙展共事。
并成为一个处在如此环境中,仍合格的重案组督察……
Wagner搓了搓手指,努力平复情绪,轻轻叹口气。
遇到如斯诡异的案子,又要在这般团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第一天进重案组,Wagner已经意识到这挑战的严峻性了呢。
……
……
掌握了事态大体状况,刘嘉明又被派去给当时现场的所有食客做笔录,然后便可放这些食客离开了。
法证科的初级化验员阿杰蹲在厨房门后,用试剂纸一个个测试他们采集到的肉块血样。
每一张抗人血红蛋白试纸呈阳,阿杰的脸色都变白一分。
家怡走进后厨的瞬间,便对上门后阿杰那双略显茫然的研究。
“砧板上的几块儿肉全属于人类,冰柜中除了最上面放着的几块肉是猪肉外,其他也全是人类……这里至少有2位受害者……”阿杰捏着有一张呈阳的试纸,面容悚然道。
他进法证科,跟着大光明哥和Diane也出过许多现场了,但如这个现场般让人如此浑身汗毛直竖、四肢发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人类恶也就罢了,怎么可以恶到这种程度?
家怡艰难干咽,转头对徐少威道:“打电话给法医官许sir,现场发现死者,请他立即赶过来。”
“Yes,madam.”徐少威才要跟着她进后厨,听到这话立即转头去柜台处打电话。
家怡又掀起厨房门框上的隔帘,对Wagner道:
“Sir,可以申请搜查令了。”
后厨有一扇小门,那里通往鲜记老板大脚强夫妇的日常生活区,探员们需要拿到搜查令,进去做进一步勘察。
Wagner在努力跟上家怡的节奏,听到这话,忽觉哭笑不得。
总算自己有了些用途。
不能掌控局面,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那只好被使用,但至少不需要像个傻瓜一样呆站着,他点头应了声“OK!”,便转身出了鲜记,紧急赶回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