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鲜记冰室里虽然没有往日利落劳作的老板夫妇身影,黑暗中却还有他们招的好学徒黄祥杰在忙碌。
即便是黑暗的环境,但毕竟是在这里劳作近1年的人,闭着眼也不会撞到桌。
黄祥杰跪伏在地,擦拭着溅落四处的暗色液体。擦试过,投洗干净抹布后再重新擦拭,如此往复,直到将厨房擦拭如新,不负‘最干净冰室’的名头。
他站起身,正对上面前超大超长案板上摆着的骨肉。
在来鲜记学徒前,他就是猪肉档帮忙的一把开肉好手。猪肉要如何分,猪骨要如何拆,哪一块儿肉硬,哪一块儿肉肥,如数家珍。
面前这些肉块儿、排骨和内脏被他专业拆摆,哪里最适合爆炒,哪里最适合做叉烧,都分得明明白白。
他丢开抹布,伸手擦摸过这些肉块肉条。
暗洞洞的厨房忽然发出竭力压抑的呜呜声,在此刻的静室中显得凄婉又诡异。
黄祥杰像忽然想起什么般转身,摸过案板上一把剁骨刀,他转身慢步走向转角洗菜台。
被高楼层层遮挡仍隐约倾泄下来的模糊光晕,无法照清室内情景,却勾勒出男人朦胧如黑雾般的身形。
他面墙站立,垂在身侧的右手中握着沉甸甸的刀,低着头仿佛在打量什么。
好半晌仍一动不动,黑雾般的身影又像是迷路的厉鬼,被一面墙挡住去路,正毫无意义的面壁。
也许下一瞬他便会穿墙而走……偏偏没有。
方才呜呜的声音在他靠近洗手台时戛然而止,几分钟后似乎终于再忍耐不住,恐惧和崩溃情绪山洪般爆发,含糊却竭力地呜咽愈演愈烈。
黄祥杰忽然蹲身,对上呜咽声的源头。
靠坐在洗手台下的年轻女人,手脚被绑,嘴巴用脏抹布塞紧,长发纷乱,面上涕泪横流,十分狼狈。
见黄祥杰蹲在面前,她吓得转头闭眼,头撞在洗手台下的柜门上,发出砰一声响。
这响动似乎惹怒了男人,他右手握着菜刀晃了晃,终于忍住,只伸左拳在她面上胡乱捶打,又抓着她头发将她后脑狠撞至橱柜,直至女人鼻血狂流,嘴角、眼尾尽是伤口、意识模糊才罢休。
站起身,他又在黑暗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提着剁刀回到剁台前。
从排酸池中捞摸了一把,提起一条大腿,锋利切肉刀隔开关节,以剁刀相佐,很快便拆分骨肉,分过大腿肉后又转至小腿肉——
朦胧光影微闪,照明这条小腿下方不是猪蹄,而是一只属于人类的脚。
略肥的瘦肉要做叉烧,其他肉却可剁碎做饺子馅儿……
“咚!咚!咚……”
每当菜刀剁在砧板上发出一声‘咚’,歪瘫在洗菜池边地上的女人便抽颤一下。
许久后,女人身下渗出液体,厨房中的血腥气和油脂味中便若隐若现掺杂了股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