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堉面色肃然,道:“先前女真人不是一万兵马,而是数万兵马,那领兵的鳌拜击败三道联军之时,兵马大概有着几万,三道联军不敌,酿成一场溃败,再之后,整顿而来的兵马,就不如头一次精锐,而女真方面在汉城府,更是笼络了不少兵马,都是咸镜道、平安道、黄海道的同族士卒。”
朝鲜八道,共有咸镜道、平安道、黄海道、京畿道,忠清道,庆尚道,全罗道。
贾珩朗声道:“如此,现在是两方对峙上,可有交手。”
“这段时间并未交手。”金堉摇了摇头,苍声道:“大君的意思,还是自南而北复国,还请卫国公以及大汉兵马襄助,我朝鲜将永为大汉藩臣之国,永不背叛。”
贾珩朗声道:“等打败了鳌拜,还望朝鲜自北方出兵呼应,一同进兵,驱逐女真兵马。”
金堉那张苍老的面容上,笑意莹润微微,朗声道:“卫国公放心,我朝鲜势必尽心竭力,为大汉效犬马之劳。”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山川异域,日月同天,汉廷与朝鲜为盟友,双方互帮互助,原就是盟友之间的情谊。”
金堉点了点头,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后,众人简单叙话着,开始用着饭菜,贾珩让金堉先去歇息,约定明天大军启程,直奔忠州。
……
……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又是两天时间过去。
贾珩率领近万江南水师兵马,在金堉的引领下,浩浩荡荡地向着朝鲜国王所驻陛的忠州而去。
忠州城外——
朝鲜的李渊,此刻已经率领一众朝鲜临时朝廷的文武朝臣,迎将出城。
此刻,一顶淡黄色罗伞盖之下,李渊那张白净柔嫩的小脸似被冻得通红一片,而不远处的舅舅张信,则在一旁亦步亦趋,而目中则是现出一抹惧意。
而朝鲜的文武群臣,同样焦急地等待着,但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国字脸的护卫,快步而来,声音之中欣喜之色难掩。
在场众人都循声望去,但见远处官道之上,大批身穿火红号服,宛如一团火焰燃烧而来的汉军。
而为首之中,可见并辔而行的两匹骏马上,金堉苍老身形之畔,就是一个身穿蟒服的少年,手挽一根缰绳,远远而望,眉宇英气逼人,目中见着睥睨天下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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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更多是朝鲜君臣的脑补。
其人,正是卫国公贾珩。
随着礼炮奏响,“砰砰”之声不绝于耳,朝鲜一众文武群臣,纷纷迎上前去。
一旁的朝鲜议政林季,凝眸看向那军容严整的士卒,脸上现出一抹惊异。
汉军军容,竟然如此雄壮?
而不远处的官员,也都纷纷议论不停,讶异说道:“王师军容竟如此严整威武,不愧是天兵啊。”
“这兵马堪为精锐之师,不在女真之下。”
“前不久刚刚打败女真八旗的兵马。”
而后,就听到那议论之声不停,一众朝鲜君臣议论不休。
随着汉军的兵马及近,而朝鲜方面的君臣也近距离看到汉军。
这是,金堉先行从马上下来,快行几步,说道:“大君,汉廷的卫国公到了。”
李渊这会儿点了点头,说道:“金老辛苦了。”
而此刻,贾珩也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行至近前,从马上下来。
李渊在金堉的陪同下,快步而来,道:“朝鲜国君李渊,见过大汉上国使者,卫国公。”
贾珩抬眸看向年仅冲龄的少年国主,朗声说道:“朝鲜世子无需多礼。”
李渊那张俊朗白净的脸上,倒并未见得丝毫异常之色,行了一礼,算是应了下来。
贾珩道:“本国公奉大汉皇帝之命,率军驰援贵国。”
待寒暄而罢,贾珩率领江南水师浩浩荡荡地进入城中。
……
……
暂且按下贾珩领兵驰援朝鲜不表,却说朝鲜,王京——
此刻,在宫苑的偏殿中,人头济济,议论纷纷。
鳌拜已然得知了汉军派出兵马驰援李氏朝鲜一族的军情,正在召集一众手下的将校议事。
将校主要有鳌拜的二哥卓布泰、四弟巴哈、六弟穆里玛以及叔伯兄弟图赖,此外就是雅布兰等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将校。
这些将校都是鳌拜的核心部曲,也是随着鳌拜一路出生入死的生死弟兄。
鳌拜面容雄阔,颌下胡须如钢针扎起,朗声说道:“据探子来报,汉人已经向忠清道聚集,显然要集合兵马,打败我等,大家都议一议,应该如何应对。”
鳌拜的二哥卓布泰,面色微顿,朗声道:“依我看,这朝鲜不可守,现在国内正是用兵之时,我们自己的事都没有料理完,却要插手朝鲜之事,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鳌拜沉吟片刻,朗声道:“这是我与英亲王定下的动向,此外,英亲王,已是过去。”
卓布泰面色微顿,低声说道:“但现在不是刚开始了,汉人的兵马已经到了海州、盖州,兵锋直逼盛京。”
鳌拜浓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颇见几许锐利,低声道:“撤兵的事儿先不说,如何退兵。”
卓布泰沉吟片刻,说道:“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撤兵。”
鳌拜已然有些无语至极,干脆不理卓木泰。
而这时,巴哈刚毅面容上现一抹思忖之色,开口道:“大哥,汉军这次援兵多少,领兵主将为谁?好对付吗?”
鳌拜浓眉之下,那双熠熠虎目咄咄而闪,朗声说道:“探事还未来得及的探察敌情,不过从海上的船只来看,似乎并不多,至于领兵主将,尚未来得及报告。”
鳌拜的六弟穆里玛则要精明一些,想了想,温声说道:“我看这汉人来势汹汹,只怕不好对付,而且先前在盖州、海州卫的兵马,都吃了败仗,此地不是久留之所。”
巴哈也眉头紧皱,直摇着大脑袋,道:“是啊,国内兵力捉襟见肘,我大军应该就派兵马驰援。”
鳌拜却力排众议,说道:“国内兵力不足,我们这边儿更应该在朝鲜王京坚守,为国内减轻压力,如果都收缩回去,汉廷自山海关出兵,再自辽东海州、盖州两卫进兵,又一路从朝鲜而来,三方夹攻,情况不妙。”
下方鳌拜一手提拔和栽培的大将,雅布兰,其人骁勇善战,果敢示人,沉声说道:“末将以为都统所言甚是,这里不仅是我们的近万兵马,此外还有朝鲜的十万军卒,足以给汉廷造成较大的阻力。”
鳌拜朗声道:“说的好。”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忽而一个身高八尺的马弁从外间而来,拱手道:“都统,斥候的最新军报。”
鳌拜面色微顿,那双虎目之中渐渐现出讶异,瓮声瓮气道:“讲!”
“驰援朝鲜的汉廷水师,只有一万人。”那马弁拱手道。
斥候都是一些眼力和经验丰富的军中锐士,可以根据旗帜、队列、乃至船只的数量,大致估算出兵力数量。
“让都统说中了。”雅布兰高声说道。
鳌拜沉声说道:“汉廷兵马只有十万兵力,还要在海州、盖州抵抗我大清的数万虎贲之士,哪有余力再调拨兵丁过来。”
此刻,鳌拜的二哥卓布泰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出言。
巴哈则开口道:“如果只是一万汉军,那我大清何惧之有,全歼这支汉军,为遏必隆他们报仇。”
不过马弁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鳌拜沉默半晌。
“都统,这次领兵的主将可能是卫国公贾珩。”
此言一出,恍若一股彻骨的寒风吹入厅堂,让鳌拜兄弟默然不语。
这就是贾珩的分量,哪怕只是一个名字,都已让女真众高层将校,如临大敌。
卓布泰那张雄阔、刚毅的面容,已然阴沉如铁,熠熠虎目当中满是凝重之色,轻声说道:“不想竟是那位卫国公,难道其中有什么阴谋不成?”
巴哈也皱眉道:“是啊,这位卫国公只带了一万兵马。”
鳌拜冷笑一声,说道:“能有什么阴谋?贾珩小儿又能如何,趁着他带的兵少,我们正好取了他的狗命,我大清的危局也就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