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凹晶馆
正是夏日时节,凉风习习,晚霞漫天,将两道人影倒映在一架锦绣玻璃屏风之上。
贾珩轻轻伸手拥住几乎酥软成一团的凤姐,说道:“凤嫂子,现在还好吧。”
“你说呢?”凤姐两道吊梢眉之下的美眸妩媚流波,几是嗔怒而视,而酥软柔腻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撒娇。
贾珩抬眸看向凤姐。
暗道,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他平常也不怎么尝试,也就偶尔一次。
凤姐整理着衣襟,看向那好整以暇品着香茗的蟒服少年,柳叶细眉之下,美眸痴痴而望,柔声道:“你说我这肚子如是有了,怎么办?”
一直这样,倒也不是个事儿。
贾珩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凤姐幽幽说道:“我这将来万一人老珠黄的,膝下也没有个孩子,你说怎么办呢?”
贾珩轻声说道:“托在平儿的名下,等过了国丧,我就说纳平儿过门。”
凤姐柳叶细眉之下,眸光莹润如水,低声说道:“平儿也有些想你。”
贾珩点了点螓首,而后,轻轻唤了一声平儿。
不大一会儿,平儿快步进得屋内,低声说道:“奶奶。”
这会儿,贾珩凝眸看向一脸红扑扑的平儿,说道:“平儿,你照顾你家奶奶。”
这会儿,是得过去洗个澡,这身上各种各样的气味。
平儿轻轻应了一声是,然后说话间,快步来到凤姐近前,搀扶着花信少妇的肩头,见凤姐蹙眉不展,口中不时嘶了一下,说道:“奶奶,这怎么了。”
凤姐腻哼一声,柔声说道:“还不是那个冤家?他就是个没良心的,天天作践人玩。”
平儿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柔声道:“奶奶,傍晚了,也该回去了吧。”
真是,两人从午后闹到现在才消停,都不累的吗?
说话之间,贾珩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就这样出了古色古香的凹晶馆,看向前方重檐钩角的凉亭,心头不由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等这两天,他就去看看李纨,珠大嫂估计也念叨他了。
栖迟院
贾珩进入厅堂,甄兰和甄溪正在围着一张桌子叙话。
“珩大哥,你怎么来了?”抬眸见到贾珩,甄兰眉眼间蒙起喜色,问道。
贾珩低声道:“过来看看你和溪儿妹妹,准备一些热水,我沐浴一下。”
甄兰弯弯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盈盈如水,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府丫鬟。
贾珩说话之间,目光温煦地看向一旁的甄溪,柔声道:“溪儿妹妹,过来。”
甄溪道:“珩大哥,你累不累?”
说着,来到贾珩身后,帮着贾珩揉捏着两侧肩头,顿时嗅到一股浓烈的气息,巴掌大小的脸蛋儿“腾”地羞红如霞,眸光明亮剔透。
珩大哥这是刚刚从哪过来的?这一身的胭脂气息,只怕痴缠的时间还不短。
毕竟是经了人事,这位少女倒也能辨明出一些端倪。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抬起,看向甄兰,低声道:“兰儿妹妹,最近怎么样?”
甄兰眉眼细长,眸光盈盈,说道:“一个人在家不就是看看书,还能有别的什么。”
想了想,柔声道:“珩大哥,什么时候出京呀?”
贾珩轻声道:“再有几天吧,这几天多就陪陪你和溪儿妹妹。”
等出京,应该是潇潇率领京营兵马回来,他再和潇潇一同前往北方查边。
甄兰容色微顿,柔声道:“珩大哥要先去九边查边,这会儿女真应该都退兵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女真应该是退兵了,九边提出要将京中拨付一批红夷大炮过去,可以策应边事。”
将红夷大炮拨付给九边边镇,容易有沦落于女真之手的风险。
甄溪道:“珩大哥,热水准备好了。”
贾珩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说话之间,贾珩大步前往厢房之中,在丫鬟的侍奉之下,踩着竹榻,举步进入浴桶沐浴,香薰香料随着热气袅袅而起。
甄溪帮着贾珩搓洗着后背的油泥,那双灵气如溪的秀眉微微蹙起,明眸莹润如水,道:“珩大哥,这后背上怎么被抓的一道道血印子?”
贾珩道:“溪儿妹妹,莫要管这个了。”
分明是凤姐在搂着他脖颈之时抓的,血痕道道,每一道都是来自凤姐灵魂的呐喊和吟唱。
甄兰那张清丽如雪的小脸,玉颜酡红如霞,同样垂眸瞥见那后背上的一道道抓痕,口中腻哼一声,道:“倒也不知是谁这般不心疼珩大哥。”
贾珩道:“好了,兰妹妹,先洗澡吧。”
听着那少年语气似乎淡漠几许,甄兰玉容倏变,贝齿咬着粉润唇瓣,心神一时间涌起一股委屈。
如何不知自己有些多嘴多舌了。
她毕竟没名没分的,连正式的妾也不是,只是个暖床侍奉的丫鬟罢了。
贾珩见甄兰面色沉默下来,睁开眼眸,握住甄兰的纤纤素手,笑道:“怎么,又多想了?这小心翼翼的,你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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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兰闻言,娇躯一颤,一颗芳心之中的酸涩散去,轻声道:“珩大哥。”
贾珩笑道:“我就是有些累了,你和溪儿妹妹帮我捏捏肩膀吧。”
他倒不是腰子累,而是心神累。
更多还是来自崇平帝的猜忌以及宋皇后腹中胎儿降生的压力。
一旦他与甜妞儿有染的消息泄露出去一星半点儿,那贾家势必被连根拔起,直接就是天塌地陷,万劫不复。
这就需要开始谋划自立之路了,可这如何自立?
现在还是只能忍耐。
从京营而言,现有人事根本不能妄动,更有李瓒这样的名臣弹压。
他总不能现在即刻扯旗造反,那天下各省勤王之音四起,讨伐于他。
因为,事情干的太不地道,天子对他真是殊遇有加。
女儿和侄女、外甥女纷纷下嫁,从一介布衣封为国公武勋,如果这都能反,那真就是不得人心。
甄兰“嗯”了一声,凝眸看向那皱眉思索的少年,气度冷峻,脸庞削立峻刻,不由有些怔怔失神。
珩大哥的确是有些累了呢。
也不知他这会儿心头正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贾珩沐浴更衣而毕,说道:“兰妹妹,让后厨准备一些饭菜,咱们吃饭吧。”
甄兰应了一声是,然后吩咐后厨,端上了各种菜肴。
甄兰帮着贾珩布着一碟碟饭菜,柔声道:“珩大哥刚刚在思索什么?”
贾珩道:“其实,还是朝堂的事儿。”
甄兰柳眉弯弯,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说道:“朝堂上…珩大哥这次急着出去,是宫里对珩大哥…不信任了?”
贾珩抬眸看向甄兰,目中现出几许有趣之意,轻笑了下,低声说道:“兰妹妹说说看。”
见那少年面上全无愠怒之色,甄兰修丽双眉之下,柔声说道:“珩大哥出去避避也好,自珩大哥加封太师以后,不知招多少人嫉恨。”
少年太师,现在还不显多少能耐,等十年二十年,可能有外戚当国的担忧。
贾珩握住甄兰的纤纤柔荑,笑了笑,轻声说道:“兰儿真是一位好的贤内助。”
甄兰眉眼婉丽,清丽玉颊羞红如霞,心头不由涌起阵阵甜蜜之意,柔声说道:“珩大哥,我哪有那么好呀。”
这还是他头一次夸她是贤内助,她将来有朝一天会成为他的贤内助的。
甄溪将手中的汤匙,轻轻磕碰一下玉碗,不多时,就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甄溪迎上那少年与自家姐姐的目光注视,心神一颤,羞怯道:“珩大哥,这个汤有些烫了。”
珩大哥刚刚光顾着和姐姐说话,现在都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贾珩笑了笑,眸光温和地看向甄溪,低声说道:“那溪儿妹妹那就慢慢喝。”
有时候与这些小女孩儿在一块儿,就是有一种青春旖旎烂漫的气息感染着自己。
贾珩在甄氏姐妹的陪同下用罢晚饭,上了床榻,品茗叙话。
甄兰玉颜微怔,柔声说道:“珩大哥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不能工于谋国,拙于谋身。”
贾珩道:“走一步看一步罢,尽心侍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