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龄侯史鼐是有儿子的,不过此刻并未在军中,而是在五军都督府担任闲职。
贾母苍老面容上现出悲戚,叹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而不远处的王夫人,那张白净面皮的面容上,也不由现出几许唏嘘。
这样一个大的侯爷,就这么丢了性命,真是人生无常,多有旦夕祸福。
她家宝玉虽然无功无爵,但在家中却是平平安安的,如此一来,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倒是那珩大爷,次次出生入死,并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次次生还。
贾母慈眉善目的面容上现出关切之色,问道:“珩哥儿呢?”
贾政道:“这会儿去了京营,应是调兵遣将去了。”
湘云那张红扑扑的苹果圆脸上,现出关切之色,说道:“老祖宗,珩哥哥又要打仗了?”
珩哥哥真是呢,那样欺负宝琴姐姐,还一点儿都不知道脏。
可以说,这几天小胖妞一直辗转反侧,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做着乱七八糟的梦,似是那一幕幕不停在脑海中浮现,而后不知怎地,那宝琴又变成了自己,然后第二天红着脸在丫鬟翠缕换被单时,叮嘱不要告诉别人。
贾母轻声说道:“是啊,你珩哥哥是军机大臣,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然是要去的。”
探春英气、婉丽的秀眉挑了挑,那双清澈、干净的明眸之中现出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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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与黛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一抹担忧。
也不知他等会儿过来辞行不辞行。
凤姐那张艳丽无端的少妇脸上,笑意烂漫不胜,低声说道:“老祖宗,珩兄弟打仗什么时候让老太太和咱们担心过?”
那个没良心的,回来这么久,也不知道过来看看她。
其实,贾珩自认为与凤纨在金陵已经痴缠过不少日子,回京的这段时间更多还是陪伴秦可卿以及尤三姐、鸳鸯这些未随同南下的女孩子。
也察觉到荣庆堂中的氛围就有些低沉,贾母笑了笑,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是啊,再难打的仗,珩哥儿都能打赢了,这些倒也不算什么。”
贾政面色微顿,欲言又止,道:“其实还有一桩事儿,今个儿御史先前弹劾了子钰。”
“好端端的,这些御史又弹劾珩哥儿做什么?”贾母那张苍老白净的面容上就有些恼怒,温声问道。
宝钗以及黛玉两人也都诧异莫名,抬起秀美螓首,凝眸看向贾政,心头担忧不胜。
贾政叹了一口气,似有些难以启齿,声音都不由低弱了几许,说道:“那妙玉是犯官之女,还是方外之人的女尼,听说还怀了珩哥儿的孩子,这在朝堂上让御史曝出来了,朝堂上弹章如潮,闹得颇有些不像。”
贾母:“……”
女尼怀孕?这可真是……太过荒唐了。
然后,凝眸看向一旁的凤姐,脸上满是诧异,温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
凤姐却笑了笑道:“老太太,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那妙玉并非出家人,只是带发修行,老太太是见过了,都没有剃度的,不是什么出家人。”
“可妙玉这带发修行,也是半个佛门弟子,她怎么还和珩哥儿,现在还怀了……”贾母实在说不下去,只觉得实在不像话。
真是贾家的爷们儿就这样?那妙玉,她先前也是瞧过的,是生的颜色要好一些,尤其是眉眼间萦绕的那股清冷、孤傲的书卷气,爷们儿可能是要喜欢一些?
黛玉在一旁坐下,似卷未卷的罥烟秀眉之下,粲然、明亮的星眸闪烁了下,凝眸看了一眼宝钗。
宝钗弯弯翠羽秀眉下,那双水润杏眸盈盈如水,似沁润着丝丝缕缕明媚之意。
凤姐笑了笑,道:“老太太,珩兄弟常年在外打仗的,难免是个…风流的性子。”
以前她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谁知道那在床帏之间的恼人花样,又岂是正常人能够使出来的?
还有不声不响的,就将孀居多年的珠大嫂子给哄上了床,那样折腾。
念及此处,凤姐不由瞥了一眼坐在王夫人下首如同没事儿人的李纨。
此刻,花信少妇秀雅、婉丽的玉容上,现出一抹忧色,手中的一方兰色刺绣帕子都攥紧了几许。
果然,这会儿担心的给什么似呢,真是当珩兄弟是自家男人了?
平时看着是个端庄、秀丽的,谁知道暗地里还有那样骚浪不堪的一面?
李纨这会儿还真是担心的不行,婉丽玉颜上满是不输钗黛的浓郁忧色。
贾母摆了摆手,低声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些让可卿管着她就是了。”
说着,忍不住看了一眼钗黛,道:“宝丫头和林丫头过了门儿,多督促他一些。”
宝钗与黛玉正在说话,两人闻言,或莹润白腻、或冰肌玉肤的脸蛋儿羞红成霞,显然被贾母打趣着,都多少有些娇羞不胜。
凤姐笑了笑,说道:“她们两个小姑娘,哪里管得了,估计还是那位宫里的公主和郡主去管才是。”
她也管不了的,她和平儿都是让他可劲儿欺负的。
……
……
此刻,宁国府中,后宅厅堂之中,衣衫明丽,珠光宝气,流光溢彩。
秦可卿与尤二姐、尤三姐坐在厅堂中的梨花木椅子上,正在议事,一旁的尤氏也在一旁作陪。
只是尤氏不停拿眼偷瞧那容颜温柔静美的尤二姐。
自从贾珩与尤二姐有了夫妻之实以后,也不等贾珩纳自己过门儿,尤二姐已经挽起了妇人发髻,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那张气韵柔媚的脸颊红润如霞,见贾珩过来,眉眼间又笼起一层喜色,比着往日更多了几分娇俏。
秦可卿秀眉则是蹙起,柔声道:“宫中让大爷过去,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
尤三姐容颜妖媚,而美眸似是泛起朦胧雾气,轻声道:“听前面小厮说,好像是山东那边儿发生了叛乱。”
尤氏秀雅、婉丽的脸蛋儿上现出思量之色,珠圆玉润的声音带着一抹关切,道:“这又是要打仗了吧。”
秦可卿轻声说道:“隔一段时间就是这样。”
尤三姐道:“隔一段时间,大爷的爵位也要提升一节。”
秦可卿叹了一口气,道:“与其这样,还不如爵位没有提升呢,当初在柳条胡同。”
就在这时,外间的嬷嬷道:“大爷回来了。”
贾珩调拨完兵马以后,就没有多待,准备回家和家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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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秦可卿出得厅堂,站在廊檐下,看向那蟒服少年,而雍容丰美的脸上蒙起一丝羞恼之色,道:“夫君。”
贾珩目光有些愧疚,温声道:“过来看看你们。”
他临行之前隐隐有股不安,需要对家眷做一番布置。
尤三姐捕捉那少年眉宇间的凝重,近前,轻轻挽住贾珩的手,声音柔润而酥媚,唤了一声说道:“大爷。”
贾珩面色微顿,看向那一张张或丰美、或艳冶的笑靥,道:“咱们到屋里说。”
说着,来到屋里落座下来,仆人奉向香茗,然后徐徐而退。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这次去山东平乱,乱局倒容易平定,只是你们在京里,我有些不放心你们,我让表兄还有锦衣府中人格外留意,不让家中出了什么乱子才好。”
秦可卿面色微顿,美眸中满是不舍,但还是说道:“夫君去吧,家中一切都好的。”
她原也已经习惯了,现在还有着女儿陪她。
贾珩握住秦可卿的纤纤柔荑,说道:“可卿,应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回来了,二姐儿,三姐儿,尤嫂子,你们照顾好可卿和芙儿。”
这会儿,尤三姐关切问道:“大爷,这次去山东战事会凶险一些吗?”
怎么大爷给她一种要交代后事的感觉?嗯,她不能这样说,太过不吉了。
贾珩宽慰道:“其实还好,倒也没有多凶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