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宅,厢房之中
甄兰弯弯秀眉之下的明眸,凝视向甄晴,不由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大姐姐,你让我盯着珩大哥做什么?”
甄晴问道:“我需要知道他平常做什么,还有府中都是谁怀了孕?有了他的孩子?”
甄兰闻言,弯弯秀眉蹙起,低声道:“姐姐,这要如何盯着珩大哥?”
甄晴道:“你隔一段时间和我说说就是了,先在府中盯着他的动向。”
甄兰想了想,说道:“珩大哥不就是有那几个,姐姐不是也知道。”
“我上哪儿知道?你和我说说,确定定下终身的都有谁。”甄晴弯弯秀眉之下,美眸中现出一丝凌厉之芒,低声说道。
等她将来成了太后,再一点点清理他身边儿的女人。
甄兰想了想,轻声说道:“秦姐姐那边儿有个尤三姐,园子里,嗯就是大观园里,一个是林家的姑娘,珩大哥最喜欢她,还有一个是薛家的姑娘,此外听丫鬟说,珩大哥还和荣国府大太太的内侄女定了亲,其他的就不好说了,我只是怀疑。”
其他的,她也不确定,比如那个栊翠庵的妙玉还有宝琴,看着都有嫌疑。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那凤嫂子和纨大嫂子也有嫌疑……
甄晴道:“薛林两位姑娘,我原先知晓一些,这里除了林如海的女儿,大多都是身份低微,不足为惧。”
甄兰玉颜现出忧色,贝齿咬了咬粉唇,轻声道:“但珩大哥看着都挺喜欢她们的。”
“你和溪儿妹妹呢?你珩大哥有没有喜欢你们两个?”甄晴秀眉蹙起,眸光忽而明亮几分,问道。
甄兰默然片刻,柔声道:“喜欢是喜欢,但……也没有独宠的样子。”
她其实也说不了,珩大哥在心底给她留了多大的位置。
甄晴默然片刻,道:“独宠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现在咱们不可操之过急。”
她们姐妹四个,还拴不住一个男人?
甄雪听着两人叙话,温宁玉容上蒙起忧色,声音也轻轻柔柔,嗔怪说道:“姐姐,子钰那般聪明敏锐,定然会有所察觉的,到时候再怪罪着姐姐,伤着感情就不好了。”
甄晴凤眸闪了闪,冷哼一声,说道:“那就不让他察觉,你也别告诉他,我也是为了咱们姐妹以后的幸福,他现在是年轻不知爱惜身体,等再过几年,这么糟践法,咱们姐妹怎么办?将来妹妹还想让他抱着不想?”
她还想和他痴缠一辈子呢,身子坏了怎么办?
甄雪芳心羞臊不已,雪颊通红如霞,嗔恼道:“姐姐。”
“好了,不说这些了,兰妹妹,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甄晴道。
“嗯,那大姐姐,我过去了。”甄兰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头也有些胆战心惊。
旋即,没有多说其他,重新返回所居厢房。
晋阳长公主府——
夜色已深,高几上的蜡烛烛火摇曳不定,烛泪涓涓而淌。
贾珩与晋阳长公主痴缠而毕,抬眸看向云髻散乱,秀发飞舞的元春,目光有着几许恍惚失神。
下次或许让元春穿着贵妃的龙袍?演一出元妃省亲?
晋阳长公主这会儿娇躯绵软如泥,将螓首靠在贾珩身边儿,丰丽玉颊之上的玫红气晕自耳际一直延伸向秀颈,轻声道:“西北那边儿是怎么说的,本宫怎么听说捷报频传?西北都快要平定的样子?”
贾珩道:“我和潇潇推断过,怀疑这是女真与和硕特蒙古的诱敌之计,想要引大军深入青海,聚而歼之。”
晋阳长公主拧了拧秀眉,目中不无担忧之色,问道:“这是怎么一说?”
贾珩道:“南安自以为兵贵神速,遂急下湟源和海晏,但却不知兵线绵长,粮道不继的道理,一旦贼寇绕袭于后,断遏归路,彼时粮道断绝,大军从何应对?那时候就是前后夹击,一场大败势必难免。”
晋阳长公主微微睁开一线美眸,低声道:“按你所说,西北不久就会传来败报”
贾珩沉吟说道:“现在还只是推断。”
晋阳长公主思量片刻,紧紧握着贾珩的手,美眸现出忧切之色,说道:“那皇兄那边儿……”
贾珩道:“如果真的吃了败仗,那也没有法子。”
晋阳长公主樱唇翕动了下,终究默然无言。
皇兄不愿用他,到时候吃了败仗,只怕还会有心结。
贾珩见气氛有些沉闷,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早些睡觉吧。”
说着,抬眸看向那正自原地画圈儿,雪白晃得人眼晕的丽人,轻声说道:“大姐姐,早些睡了。”
元春正自心神渺渺,不知天外,闻言娇躯一颤,那妩媚流波的美眸睁开,粉润唇瓣微微张开,腻声说道:“珩弟,怎么了?”
贾珩扶着丰腴的腰肢,笑着打趣说道:“大姐姐胖了,怪沉的。”
元春是愈发丰润可人了,此刻颗颗晶莹汗珠密布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上,丰艳、娇媚之态让人心神悸动,难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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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哪有胖了。”元春玉颊红若胭脂,羞嗔说着,一下子坐将下去。
贾珩面色顿了顿,道:“大姐姐,我抱抱罢。”
说着,在元春低身之间,抱着丰软团团的娇躯遽然而起,刹那之间,窗外匹练般的月光在蜿蜒如苍龙的房脊上缓缓流淌,夏夜的凉风吹拂着树叶发出飒飒之声。
元春连忙紧紧抱着贾珩的脖颈,那张粉腻、丰润的脸蛋儿彤红如霞,颤声道:“珩弟,你小心一点儿,别伤着累着了。”
她都胖了,珩弟还能抱得动吗?
“无妨,咱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贾珩低声道。
古有陶侃搬砖砺志,都是为了关键时候用得到。
元春闻言,点了点头。
也不知多久,贾珩搂着元春与晋阳长公主沉沉睡去。
……
……
翌日,金鸡报晓,晨曦初露,正是盛夏时节,天原就比往常亮的早上一些。
贾珩起得床来,吩咐人准备了热水沐浴更衣,与咸宁公主和李婵月用罢早饭之后,就在陈潇的陪同下,前往安南侯府。
安南侯已是大开中门相迎,此刻,叶真与其大儿子叶彦、二儿子叶楷、家将叶成立身在廊檐下,见到贾珩前来的扈从,笑着拱手道:“卫国公。”
贾珩翻身下马,拱手还了一礼,说道:“叶侯,冒昧叨扰,还望见谅。”
安南侯笑道:“卫国公这是哪里话来?卫国公登门,寒舍只觉蓬荜生辉。”
两人说笑寒暄着将贾珩迎进厅堂,待分宾主落座,丫鬟奉上香茗之后,徐徐而退。
叶真笑眯眯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前日,楷儿和老夫说了,卫国公想要领兵清剿海寇,靖平海宇,老夫对此事双手支持,以卫国公之能,海面靖平,指日可待。”
这位老武勋没有主动提及先前在清丈田亩一事上的配合,而是借其子叶楷之口提及靖平海疆,显然也存着暗示之意。
贾珩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说道:“其实,这次过来,除却涤荡海上妖氛之外,还有一桩事想要问问叶侯的意见。”
“哦。”叶真闻言,紫红脸膛上先是诧异,旋即为之整容敛色道:“卫国公直言无妨。”
贾珩从身后的锦衣亲卫手里接过一个札子,递将过去,说道:“我最近打算筹建一家远洋公司,出海为船队护航,以及开辟航道,远洋贸易之类,诚邀叶侯共襄盛举。”
“公司?”叶真喃喃说着,品着这两个字。
司者,事也。
“叶侯可以理解为远洋商会。”贾珩简单叙说了远洋公司的构架,徐徐说道:“这家公司,不是朝廷名义,而是私商名义,不过虽为私商,但因众人联合而建,也有几分众人为公之意含。”
叶真点了点头,笑道:“不瞒卫国公,自朝廷开放海禁以来,我叶家也组建了船队,向南洋诸国海商贸易,如是成立这远洋公司,不知与这私家船队有何区别?”
贾珩道:“相比私家船队船少人少,海上遭逢海寇等风险较大,远洋公司更为庞大,抵御风险能力也更强,而且可以在官府照准之后,筹建一定规模的火铳队,在出海远航之时,安全保障大为增加,纵然碰到海师也不会查禁。”
叶真闻言,虎目中现出思忖之色,点了点头说道:“卫国公之意,在下多少是明白了一些,筹建远洋公司一事,叶家愿入一股。”
贾珩笑了笑道:“叶侯既然愿意,那此事就这般定下,这是相关章程,叶侯可查阅,如有不解之处,可以相询。”
叶真拿过札子,开始翻阅起来,随着时间过去,神色愈发认真,看来这卫国公并非心血来潮,倒更像是…处心积虑。
叶真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叶楷,说道:“去将这札子给你大姐看看。”
叶楷拱手一礼道:“是,父亲。”
说着,拿过札子,步伐匆匆去了。
叶真笑了笑道:“我们家除了我那个女儿会做生意外,旁人都不怎么会。”
贾珩随口夸赞一句,说道:“叶夫人的确巾帼不让须眉。”
叶真笑了笑,说道:“天天在外抛头露面的,也没让我操心。”
两人随意闲聊着,不大一会儿,叶楷与叶暖从后宅过来,那位花信少妇脸上笑意盈盈,道:“父亲,这是哪位精通货殖之道的高人拟定的章程,女儿真是惊为天人。”
叶真道:“你也认识,是卫国公。”
“女儿如何不识?”叶暖行至近前,笑意盈盈地向贾珩行了一礼。
贾珩点了点头道:“叶夫人觉得章程可行的话,这远洋公司择日就可筹建。”
叶暖说道:“这自是没有什么问题,甚至我叶家还占了不少便宜,这样的生意几乎是一本万利。”
贾珩道:“互惠互利罢了。”
待议定完远洋公司筹建细则,贾珩从叶家离开,骑着骏马行走在街道上,陈潇说道:“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贾珩道:“去甄宅,将兰妹妹还有溪儿妹妹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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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兰与甄溪已经放到磨盘身边儿几天了,也不知甄晴这毒妇又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陈潇冷哼一声,也没有多说其他,随着贾珩向着甄宅行去。
金陵,甄宅
甄兰正在与甄溪说话,两人隔着一方围棋棋坪对弈,盛夏炽热刺目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屋内,披落在少女身上。
嬷嬷就来禀告:“珩大爷来了。”
甄兰喜出望外道:“珩大哥过来了?”
她就说这个时候也该过来接她了。
甄溪巴掌大的小脸上,同样喜色流溢。
两人说着话,向着后宅的厅堂中行去,只听贾珩正在与甄晴叙话。
甄兰挽着甄溪的手来到后宅厅堂,目光盈盈如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唤道:“珩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