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嗯”了一声,也不多言,帮着贾珩洗着澡,释放着压力。
及至晌午,贾珩换上一身平常穿的圆领锦袍,长身玉立,来到后院内厅,与几个莺莺燕燕用过午饭,也没有留下与一众小姑娘说笑,转而返回书房。
贾珩一进书房,目光落在书桉之前,身形高挑明丽的青裙少女色身上,问道:“看什么呢?”
“刘积贤让人递送而来的谢蔡二人的军报,你看看。”陈潇抬起螓首,轻声说着,将手中的公文递送过去。
“这几天海寇的骚扰愈发频繁,官军与女真各有胜负,多铎坐不住了。”陈潇脸上不施粉黛,也没有任何钗饰,而近身之间,一股香兰薰草的清香扑鼻而来,这是刚刚沐浴过。
贾珩伸手接过军报,在书桉旁的椅子上落座,聚精会神阅览着。
而陈潇则是打量着少年,春山黛眉下的清眸闪烁了下,面色幽幽,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匕首,心思复杂莫名。
自从贾珩那天在船上之后,再无接下来的动作,好似忘了那回事儿一般,当然也有咸宁在身侧看着的原因。
而且去通州卫港检阅江南大营的水师和战船,大战在即,自也没闲心搞那些有的没的。
但却让少女这段时间心乱如麻,毕竟初吻没了。
贾珩放下手中的簿册,面色顿了顿,低声道:“就在刚刚,浙江水师被女真一战覆灭,女真更为势盛,而登来、福州水师还要几天才能过来增援,两地水师虽说战力未必入眼,但官军愈发人多势众,多铎可能会选择暂避锋芒,或者各个击破,我们不能给他太多的时间了。”
女真一向喜欢什么“你只管数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手段。
况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与多铎手下的朝鲜水师一战也该进行了。
否则,多铎水师听闻红夷大炮的风声,可能会南下蹿逃。
陈潇面上现出赞同,轻声说道:“红夷大炮已经列装水师舰船,战事将启也就这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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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嗯”了一声,放下军报,起得身来,目光温煦地看向坐在梨花木椅子上,低头品着香茗的陈潇。
少女素颜朝天,并无任何妆容,但青春靓丽的年华本就是最好的胭脂水粉,因是刚刚沐浴过后,葱郁秀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如瀑垂落肩后,玉容清丽一如出水芙蓉,温声道:“潇潇。”
说话之间,近前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陈潇见得少年坐到自己近前,心下莫名慌乱,连忙起得身来,容色澹漠,轻声说道:“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
却在这时,忽觉手腕却被贾珩拉住,继而勐然跌在一个怀里。
“你……你松开。”陈潇玉容微怔,旋即轻轻挣扎着,清丽眉眼减浮起一抹羞恼,多少担心再是被亲着。
但片刻之间,却并未见异常,倒决自家手被拿住,塞进了一个东西,垂眸看去,却是一个锦盒。
陈潇凝了凝秀眉,容色讶异,问道:“这是什么?”
贾珩轻声道:“你打开看看。”
陈潇:“……”
旋即明白过来,清哼一声,这些伎俩,她早已看过不知多少,真当她不知道?
见陈潇并未打开,贾珩却自顾自将锦盒打开,从中抽出一根碧玉簪子,低声说道:“见你平常也没个首饰,就想着送你一件,你看着还中意不中意。”
他先前就发现,潇潇身上完全没有一件首饰,可能是习武之人的缘故,也可能是别的什么缘故。
陈潇不由垂眸看去,红布锦盒中静静躺着一枚灵蛇形的发簪,翡翠澄莹,绿意欲滴,玉石温润剔透,似乎氤氲着一股灵气,默然片刻,清声道:“突然送我这个做什么?我从来不戴这些的。”
“那从此以后……就戴给我看。”贾珩理直气壮说着,低声说道:“来,我给你别上。”
说着,起得身来,正面看向少女,拿起簪子向着少女的发髻上别去。
陈潇凝眸静静看向少年,此刻两人只隔着几寸,呼吸相闻,道道令人心烦意乱的温软气息扑打在脸上。
少女抿了抿粉唇,心底竟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暖流。
纵然早已知道贾珩的套路,但……仍有些难以自持,或许贾珩这次原没有用着套路。
怎么说呢,你跺你也麻。
贾珩目光温煦地看向少女,轻声说道:“其实挺好看的,潇潇,你平常也用一些胭脂,正是爱打扮的年纪。”
说着,轻轻捏了捏陈潇粉腻的脸蛋儿。
“不用你管。”陈潇羞恼说着,藕臂抬起,伸手“啪”地打掉贾珩的手。
多少次了,动不动就上手。
贾珩低声道:“我不管你,好像也没谁管你了吧?”
“你…”陈潇闻言,玉容微滞,芳心恍若被什么东西击中,冷哼一声,这次却难得没有反驳。
然而,就在少女失神之时,忽见那暗影凑近,心头一慌,连忙伸手推拒,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贾珩轻轻抚上陈潇的肩头,噙上触感冰凉的唇瓣,但须臾之间,就觉一痛。
“属狗的,都让你咬断了。”贾珩看向陈潇,皱眉羊怒道。
陈潇那张清冷如雪的脸蛋儿早已红润如霞,柳眉下的清眸羞意密布,冷声说道:“那是你活该,我看最好咬断了才好,省的你总是拿去祸害人。”
贾珩:“???”
潇潇是真没少看,而且看的还很仔细。
说着,又是凑近而去,低声道:“那你咬断吧。”
潇潇与咸宁还有一些不同,清清凉凉的,好似薄荷,许是性情清冷的缘由。
这次陈潇却没有说着,只是推着贾珩,但最终还是没有逃掉。
过了一会儿,贾珩打量着脸颊羞红如火,清眸烟雨朦胧中仍是见着几丝恼怒的少女,道:“等明天,我们去通州卫港那边儿。”
陈潇“嗯”了一声,贝齿咬着下唇,转过一张妍丽的俏脸,声音依旧清冷道:“你没事儿,我先回去了。”
只要她光风霁月,这些任由他胡闹就是了,或许他以为这样,才愿意信任她?
少女心思晶莹剔透,随着与贾珩相处越多,尤其是看到贾珩与甄家双妃“不堪”的一面,其实已经比贾珩想象中的更了解贾珩。
“珩弟在屋里吗?”就在这时,一把珠圆玉润声音从外间传来,带着几分难掩的柔润和羞意。
贾珩面色顿了顿,静静看向陈潇,轻声道:“潇潇,你先别走,在外面望风罢。”
陈潇:“???”
这人……刚才还不如给他咬断得了。
不对,他和元春也是那般?而转念之间,却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妥,两个人原是没有任何关联。
见陈潇愕然出神,贾珩起了几分逗弄之意,凑近少女耳边,低声道:“潇潇,你放的火,还得别人来灭。”
陈潇玉容微红,听着这一句话,芳心砰砰乱跳,冷声道:“你少给我说你的那些下流话。”
说着,快步离了厢房。
贾珩看向陈潇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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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会儿,元春进入厢房,这次带了抱琴过来,目的自不用说,在门口望风。
贾珩目光盈盈看向元春,轻声说道:“大姐姐,过来了?”
年过双十的少女,一袭朱红色衣裙,青丝绾成少女式的发髻,那张珠圆玉润的脸蛋儿白腻如雪,雍美婉丽的眉眼间流溢着一股浅浅的绮韵。
人间富贵花。
贾珩忽而在心底涌起五个字,元春这种大气雍容之美,哪怕早已熟知里里外外的每一寸温软丰润,可仍有些失神。
元春目光从屏风方向收回,容色诧异问道:“珩弟,刚才那位是?”
“府上的厨娘,我陪着一同说说话。”贾珩低声说着,近前拉着元春的素手,来到里厢,问道:“大姐姐,这几天府上还好吧。”
元春柔声问道:“很好的,珩弟,你明天要出征了?”
“明天早上就走,这一去估计又有好几天。”贾珩将元春抱在自己的怀里,鼻翼间轻轻嗅着丽人秀发间的馥郁芬芳,温声说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处理,黛玉那股月余未见的情绪浪潮趋向平稳,也该单独寻宝钗还有黛玉说说话了。
元春柔声道:“珩弟寻我有什么事儿?”
两人早已知根知底,少女猜测贾珩唤着自己,应该也不是为了亲昵,应还有其他事儿。
贾珩堆着雪人,附耳说道:“其实想托大姐姐帮个忙。”
宝钗与黛玉的事儿,也该与元春坦白一番,也没必要瞒过这个枕边人。
元春脸颊微红,任由身后的少年捉弄着玉虎项链,糯软声问道:“什么事儿,珩弟说就是了,偏偏还说什么帮忙?”
她和他俨然如同夫妻,又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贾珩整理着言辞,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是薛妹妹和林妹妹。”
元春闻言,艳若云霞的脸蛋儿上现出不解之色,问道:“薛林二位妹妹?她们怎么了?”
贾珩沉吟了下,说道:“薛妹妹她,我在京里时,与她……”
说到后面,也有些难为情,在京里好像还是与元春正在蜜里调油之时,结果还没耽搁撩拨着元春的姨表妹。
元春毕竟是经了人事的,见贾珩支支吾吾,一下子明白过来,芳心一惊,低声道:“珩弟,你和薛妹妹她难道也?”
贾珩附耳低声道:“就是和大姐姐这般。”
元春:“……”
和她这般,难道两人也有了夫妻之实?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定下了终身,还未到那一步。”贾珩似乎猜出元春心头所想,低声道:“说来,薛妹妹和大姐姐差不多,都是丰腴可人,让人爱不释手。”
元春闻言,丰润脸颊微红,羞恼道:“浑说什么呢?如是这般,珩弟方才说林妹妹又是怎么回事儿?”
情知少年对自己丰盈身子的喜爱,所以薛妹妹也好说一些,可林妹妹那…又是怎么回事儿?
贾珩默然片刻,轻声道:“这次南下许是在一起待的久了,渐渐相处出来一些感情,林妹妹现在对我有一些依赖。”
方才在一起用着午饭时候,他都有些不敢对着黛玉的眼神。
黛玉的爱情无疑是炙热而纯粹的,耗尽心血的爱。
元春闻言,面色变幻了下,也有些犯难,软声说道:“府上薛林两位妹妹都是一等一的品格,你怎么都招惹着呀,还有薛妹妹好说,林妹妹她……你怎么和姑父交代。”
贾敏是元春的亲姑姑,钗黛二人真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贾珩轻轻“嗯”了一声,道:“事已至此,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元春蹙了蹙秀眉,美眸闪了闪,忽而恍然道:“珩弟是想让我帮着安抚着薛林两位妹妹?”
贾珩低声道:“两个人自进府以来,有一些嘴碎的下人拿着两人对比,她们难免有一些别扭,以后大姐姐也帮着说和、转圜一些,这件事儿除了你来,别人都不行。”
元春的身份最为合适,与宝钗、与黛玉都是表姐妹,而且元春年岁稍长一些,在宫里这么多年,肯定知道怎么处理。
元春转过丰润的脸蛋儿,羞喜地看向少年,似宠溺似嗔怪道:“你呀,什么人都招惹着,府里就属她们两个最为出挑。”
芳心却涌起一股欣喜,这是将她当成了…大妇了吗?
贾珩低头噙住那粉润的唇瓣,轻轻捏了捏元春粉腻的脸蛋儿,轻笑道:“那就有劳大姐姐了。”
元春眉眼间流溢着羞喜,将螓首依偎在贾珩怀里,道:“你放心好了,她们都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我们也知根知底,不会因为你的事儿闹别扭的。”
这和宫里那等争风吃醋,斗个你死我活还不一样,其实说好解决也好解决。
贾珩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明天还要去通州那边儿。”
元春此刻已是绵软如蚕,鼻翼腻哼一声,羞嗔道:“书房里……你别让人瞧见了。”
那天与殿下一同伺候他,一晃也有好几天过去了。
“嗯,我注意一些。”贾珩拥着元春丰盈的娇躯,向着绣榻而去,正面抱在怀里,鉴于那天甄溪的教训,就没有去着衣裳。
此刻,窗外风影摇曳,枝叶发出沙沙之声,而陈潇站在窗外,手中握着匕首,不知从哪取了木块儿,忽而一刀一刀凋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