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吃完一个梨子,将梨核放在一旁,轻声说道:“入秋后容易上火,多生嗽疾,吃梨败火、平喘,你也别给我削了,你吃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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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剩下的,你自己吃着。”陈潇将梨子放在书案上,嗔怒道。
待天近晌午时分,就在这时,嬷嬷说道:大爷,楚王妃和北静王妃过门拜访。”
这几天,甄家忙着办丧事,除却甄老太君出殡那天,贾珩也好几天没见着甄晴和甄雪。
但同时因为江南大营的兵马调整牵涉到甄韶,甄晴就想过来探探贾珩的口风,至于有没有别的心思,不得而知。
这次出来,不仅仅带上了甄雪,还有自家小妹甄溪,去寻黛玉。
贾珩起得身来,看向陈潇,道:“潇潇,我去看看。”
陈潇凝睇看向少年,秀眉之下,清眸冷光闪烁,问道:“她这时候不在家操持着丧事,过来做什么?”
贾珩淡淡道:“丧事办完了,许是想吃香……嗯,想吃梨子了吧。”
不是他胡说,相比甄雪,甄晴的瘾头的确大。
陈潇:“???”
一时不明其意。
甄晴此刻在几个女官、丫鬟的簇拥下,来到厅中,这位姿容妖媚的丽人,不见往日脂粉香艳,珠光宝气,此刻一身素色底色的裙裳,乌青如云的秀发挽起简素而不失精美的发髻,别着一根珠花钗子,那张艳若桃李的姝美玉颜未施粉黛,清雅婉丽,正在与尤氏以及黛玉说话。
在一旁绣墩上坐着的甄雪,同样着一身素白色裙裳,云髻上同样未见着任何珠辉玉丽的首饰,抱着小萝莉水歆。
至于不远处的甄溪正在和李纹、李绮叙话,几人都是同龄人,凑在一起倒也有不少话说。
“大爷来了。”
就在这时,伴随着嬷嬷的声音,几人抬眸看去,却见那身形颀长,一袭青衫直裰的少年进入内厅之中。
楚王妃甄晴凝睇而望,原是狭长、清冽的凤眸不见往日的玫红色眼影,眼眸流波,一股清纯、婉静的气韵无声流溢,于盛装华服、烟视媚行的丽人而言,无疑十分罕见。
另一边儿,甄雪同样是素颜朝天,此刻拉着水歆的手,凝眸望去,秋水盈盈的美眸,似有千言万语。
其实两姐妹拢共也就二十四五岁。
因为甄老太君新丧,虽在民间,八十已是喜丧,两位王妃脸上倒没有笑纹,神情寡淡。
“干爹。”这时,小萝莉水歆面带欣喜,跑将过来,如灵巧的百灵鸟般闯入贾珩怀中,啄了下贾珩的脸颊。
贾珩将水歆抱起,轻笑道:“歆歆,这几天想干爹了没有?”
“想。”水歆扬起两个小手臂,紧紧搂着贾珩的脖子,糯声道:“娘亲这两天一直哭,歆歆也哭了。”
见证了一场丧事,虽然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意义,甚至和甄老太君没有什么感情,但大人们的悲伤和苦痛在眼前来来回回,无疑也让小姑娘成长了许多。
贾珩抱着水歆近前,轻声说道:“歆歆,这次在干爹这儿住几天怎么样?”
水歆欣喜道:“好呀。”
甄雪起得身来,眸光莹润如水,道:“子钰,我来抱着她罢。”
说来,这位性情温淑的花信少妇是一直唤着贾珩的表字,但因为贾珩收了水歆为干女儿,以及甄贾两家的关系,倒并无不妥。
“没事儿,好久没抱过歆歆了,都重了呢。”贾珩单手抱着水歆,轻轻捏捏小萝莉的脸蛋儿。
抬眸之间,看向甄雪,目光温和几分。
生离死别无疑让人成长,不仅是甄雪,还是甄晴,那股岁月积淀的知性优雅和人妻风情,恍若淳厚的仙浆佳酿,只是看一眼,就已醉入心底。
甄晴盈盈起得身来,恍若刀裁的柳叶眉之下,美眸盈盈如水,轻声问道:“珩兄弟,今天怎么没有去坐衙?”
声音亲近自然,渐渐如老夫老妻一般,但非经年夫妻不能听出来那股自然而然。
迎着一道道目光的注视,贾珩轻笑道:“今日休沐,在家歇息。”
说话间,几人落座下来,晴雯奉上香茗,徐徐退至一旁。
贾珩看向黛玉以及李绮、李纹,与黛玉的星眸对视一瞬,而后目光落在李氏姐妹时,两个小姑娘明显有些羞怯,倒也没有多看。
两个小姑娘在府中住了几天,也不是一直住在这儿,住三天,回去两天那种,其间都是和黛玉一同玩着,倒也并未影响他和黛玉亲昵咩咩。
反而林如海因为吊唁甄老太君,中间过来住了一天,老实消停了几天,住在了公馆,等待这几天召开的户部盐务会议。
贾珩转眸看向甄晴,问道:“王妃,府上的事料定了吗?”
甄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差不多了,父亲那边儿还在相送宾客,老太太这一走,家里颇不平静。”
人总是要往前看,况且甄老夫人已是八十多的人,哭也哭过许多场,甄家之人也渐渐从伤悲中恢复过来。
甄晴说着,美眸看向贾珩,说道:“正要和珩兄弟说说二叔的事儿,他现在府中为母亲守孝,现在海寇为祸,骚扰海疆,真是忠孝两难全了。”
因为甄家有了丧事,甄韶自是在家守灵,这时候可不仅仅是文官要守制,武将一样如此,除非夺情,而这个夺情,嗯,崇平帝怎么可能为甄韶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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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也不好说,海寇肆虐,骚扰海疆和甄家有什么关系?
沉吟片刻,说道:“在家多歇息一段时间也没什么,朝廷丁忧服丧要有二十七月满期,现在海寇为祸局势稍缓,倒也不需心忧。”
其实,他还真不想用甄韶了,但甄晴估计又起幺蛾子,这次还带来了甄溪。
甄晴闻言,晶莹如雪的玉容微微一滞。
这个混蛋,明明知道她心头在想什么,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嬷嬷的声音,道:“大爷,天使来了。”
此言一出,厅堂中众人面色微变,都是惊疑不定起来。
黛玉凝眸看向贾珩,关切道:“珩大哥,宫里的圣旨?”
贾珩面色微顿,起得身来,笑了笑道:“没什么事儿,林妹妹和尤嫂子在这儿陪着王妃,我去接下圣旨。”
见贾珩神色轻松,众人心头也渐渐松了一口气。
甄晴美眸闪了闪,捏了捏掌中的手帕,暗道,这是朝廷对海门大捷的封赏圣旨到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从京中加封贾珩为太子太保的圣旨终于到达南京,封赏的圣旨倒不如先前军情方面的圣旨那般,以六百里加急夺命狂奔,故而,路上赶路稍稍慢了一些,今日才到。
贾珩来到前厅,终于见到风尘仆仆的天使,这仍是一个年轻的内监,面皮白净,眼睛细长,见着贾珩,起得身来,面上挤出一丝讨好笑意,说道:“永宁伯,宫里有旨意。”
贾珩连忙让人准备香案,以备内监宣读圣旨,然后问着内监圣躬。
待香案布置而罢,内监立定在厅堂中,清了清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国家叙录臣劳,必推恩其父,若乃子为后者,佑启之泽,既与生等,而推恩之,庸可缓乎……”
圣旨一共两封,先念的第一封是为贾珩父亲追赠的美谥,第二封则是加封贾珩为太子太保衔。
贾珩接过两封圣旨,高声呼着万岁,恭谨奉命,垂首之间,不由暗暗寻思,想来,经此一封圣旨,金陵城中的暗流应该能消停一阵时间。
虽然这官衔不是在奏疏弹劾之后发出,但也足以说明他的圣眷。
起身之后,命人请着内监歇息,赠了银子,然后这才返回后院内厅。
此刻,后院已经通过嬷嬷打听着消息,传递至后院内厅。
尤氏转眸看向黛玉,面上带着笑意,轻声解释道:“这是封了太子太保,这是文官的加官官衔。”
“那内监是这么说的。”那嬷嬷笑道。
黛玉星眸熠熠,轻声说道:“这可真是一桩喜事儿了。”
甄雪此刻抱着自家女儿的素手,心头也涌起几分欣喜,只是少妇面色不显分毫。
甄晴樱唇翕动,心头喃喃念着太子太保四个字,柳叶细眉之下的凤眸莹光闪烁,一时间,心绪起伏不定。
太子太保,这可是教习东宫……父皇封着他这个什么意思?
是了,谁得了他支持,谁就可入住东宫!
其实不仅仅是甄晴如此作想,就连在京中的齐、楚、魏三王闻听贾珩在江南打胜,崇平帝封了贾珩为太子太保官衔之时,心头都不约而同地火热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