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必然有变!
而那时候各路勤王兵马风起云涌,看那贾珩小儿如何应对!
而他高家至少可以拥兵独霸一方,然后拥立新帝,号召天下讨逆。
在场众土司番将闻言,脸上神色变幻了下,分明是对高铖之言,有所意动。
高铖高声道:“这几天,我大军屯驻于葭萌关,汉军兵力铺展不开,诸位都是老于兵事之人,善于在山林作战,足可抵挡住汉军的进兵。”
众将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称是。
……
……
西北,哈密卫
近半个月的攻城拉锯战开始,准噶尔并未在哈密卫城之下占到什么便宜,而后双方精骑四出,围绕粮道反复袭扰和争夺。
交手之后,双方兵马可谓互有折损。
当然,汉军主要的损失还是粮道,哈密卫城屯驻了如此之多的兵马,可谓日耗千粟,也不为过。
这一日,卫城当中——
庞师立正在召集一众将校议事,商讨退敌之策,此刻厅堂当中人头攒动,济济一堂。
“诸位,准噶尔部兵马今日多次袭扰我哈密至西宁的粮道,应当如何制之,与其长期对峙,要避免粮道为其所劫。”庞师立道。
身为领兵之将,庞师立还是想一战而功成,驱逐准噶尔部,建立封公封侯的功业。
下方一个李姓参将,面容刚毅,起得身来,开口道:“总兵大人,末将以为朝廷既无催促进兵西域之将令,我大军就可自由出击,为两部兵马争取辗转腾挪之机会,倒也不用轻敌冒进。”
“如能打败准噶尔来犯之敌,对朝廷能够缓解兵势,也是有所帮助。”这会儿,另外一位游击将军面色端肃,开口说道。
李姓参将浓眉挑了挑,凝眸看向庞师立,目中不由现出一抹诧异之色。
庞师立道:“本官也正是此意,现在巴蜀变乱迭生,乱作一团,朝廷京营兵马主要用来弹压此地叛乱,我西北和西南两路,则是阻遏敌寇勾结声援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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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铉道:“巴蜀那边儿战况应该有进展了。”
庞师立道:“这次是辽国公领兵,又是百战百胜的京营骁勇之师,巴蜀之乱,平定只在旦夕之间。”
金铉点了点头,目中陷入思索。
就在众人议事之时,一个身形挺拔的青年小校快步而来,声音中难掩欣喜,说道:“庞总兵,神京城的红夷大炮运到了。”
庞师立粗犷、刚毅的面容之上,喜色一闪而过,高声说道:“诸位,随本将一同去迎迎。”
此刻,为了押送红夷大炮,神京城专程派来一位都督佥事的高级将校负责全程押送事宜。
“末将见过庞将军。”那青年将校快步近前,朝着庞师立行了一礼,说道。
庞师立凝眸看向那青年将校,伸手相邀,道:“方佥事,屋里请。”
说话之间,庞师立伸手相邀着那青年将校向着厢房而去。
随着红夷大炮浩浩荡荡地运至哈密卫城之中,而哈密卫城当中的火力一下子提升了许多。
庞师立将那将校引至厅堂,那将校名为方升,同样是这些年京营新近提拔的将校。
“京城最近局势如何?王爷临行之前可曾有交代?”庞师立道。
“京中局势一切平稳。”方升说道:“王爷给庞总兵写了一封信。”
说着,从身上背着的招文袋里取出一封信函,递将过去。
“王爷说,庞总兵在西北使用红衣大炮先行御敌,至于收复西域之事,待巴蜀之乱平定后,朝廷会筹措粮秣军需,全力经略绸缪。”方升开口说道。
庞师立此刻阅览着贾珩寄来的这封书信。
信中大致交代了哈密卫前期用兵的任务,即抵挡住准噶尔部的东侵之势,等巴蜀叛乱平定,汉军会增兵西北,扫平西域。
并且提出了一种用兵战略,以精锐骁骑,分兵掠进,歼敌主力。
庞师立阅览完书信,然后看向目中现出期待之色的金铉,道:“金老将军,也可以看看这个。”
金铉闻听此言,接过书信凝神阅览起来,少顷,面上同样不由现出了然之色。
“卫王的意思,仍是先以守御为要,再图谋后进。”金铉将书信阖起,抬眸之时,看向庞师立,说道。
庞师立点了点头,说道:“我军如今得红夷大炮,在城头协守,可谓如虎添翼。”
如果是仅凭守势,那么红夷大炮的确是守城的军国重器。
金铉点了点头,道:“那就让手下将校布置吧。”
这会儿,随着汉军的迅速动作,哈密卫城的角楼和门楼上开始布置上红衣大炮,黑黢黢的炮口对着城外准噶尔部的军帐。
……
……
城外五里,一顶镶嵌着蓝色宝石的中军大帐当中——
准噶尔汗巴图尔晖台吉落座在一张铺就着褥子的胡椅上,其人刚毅、沉静的面容上,似乎现出一抹为难之色。
“噶尔丹,现在在哪里?”巴图尔晖粗眉皱紧,目光咄咄而闪,问道。
这会儿,一个将校起得身来,禀告说道:“可汗,公子还未回来。”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乱的声音,而后是人吼马嘶。
旋即,一个身形高大、面容清竣的青年将校,进入军帐,说道:“儿子见过父汗。”
“起来吧。”巴图尔晖虎目目光粲然,几如星辰,说道。
噶尔丹道了一声谢,又将目光投向巴图尔晖,朗声道:“父汗,汉军的援兵到了,好像是汉人手中的神威大将军炮。”
虽然准噶尔没有挨过红衣大炮的炮轰,但京营汉军赖之以无往不利的军国重器,平定了辽东,炮轰皇太极,名头早已传之大漠。
被时人称为神威大将军炮。
巴图尔晖沉吟片刻,道:“你确定?”
噶尔丹朗声道:“我手下的兵将都看到,虽然不识此物,但我一眼就瞧见,的确是神威大将军炮。”
噶尔丹作为后来能和康熙掰手腕子的游牧民族首领,嗅觉敏锐,也远非常人可比。
巴图尔晖台吉点了点头,说道:“汉军得了红夷大炮,我大军想要攻城,的确是不大容易。”
噶尔丹道:“父汗,那女真的皇太极,就是在攻打平安州时,为红衣大炮所轰,汉人的红夷大炮,威力奇大,我准噶尔部决然抵挡不住。”
巴图尔晖道:“那该如何是好?”
噶尔丹刚毅、雄阔的面容上现出坚定之色,道:“以我准噶尔部游骑袭扰截杀,正是以我军之长,攻敌之短。”
“太过一厢情愿了。”巴图尔晖眉头紧皱,沉声说道:“汉人不是傻子,人家根本就不出城与我骑军野战,既然拉来了这些炮,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噶尔丹斩钉截铁说道:“那我军先行撤离,诱惑汉军来追。”
这段时间,噶尔丹没少看汉人的兵书战策,最为手不释卷的是一本《三国》话本。
显然从这本书中得来不少用兵灵感。
巴图尔晖点了点头,目光咄咄而闪,说道:“可以一试,但我看哈密卫城中的汉将不像是个莽撞的。”
这等诱兵之计,需要敌方贪功冒进。
噶尔丹沉声说道:“父汗,如果汉军不出,我军转道攻打曲先卫、安定卫,没有必要在哈密与汉军死嗑。”
巴图尔晖重重点了点头,说道:“不无道理。”
通往汉地西北的路显然不止哈密卫一条,噶尔丹所言,先打曲先卫和安定卫,再绕袭赤斤蒙古卫,虽然费事,但在如今僵局之下,也不失为破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