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一行众人进入宅邸当中。
秦业正在和到访的工部尚书赵翼一同叙话,秦钟在一旁作陪。
这会儿,秦业闻听下人来报,起得身来,道:“赵大人在此安坐,我去去就来。”
赵翼点了点头,同样起得身来,道:“我一同过去。”
秦业说话之间,快步来到廊檐之下,迎将上前,唤了一声,朗声说道:“卫王。”
赵翼这会儿,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不由心神微动。
贾珩行得几步,向着秦业行了一礼,道:“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秦可卿也近得前来,向着秦业行了一礼。
赵翼犹如锋利刀锋的浓眉之下,目光就是有些复杂地看向那蟒服青年,拱手一礼,说道:“下官见过卫王。”
贾珩连忙伸手虚扶了下,容色微顿,沉声道:“赵尚书端是折煞于我了。”
几人寒暄而毕,说话之间,向着厅堂行去,落座下来。
这会儿,仆人端上一杯茶香袅袅的香茗,然后徐徐而退。
秦业点了点头,问道:“子钰,先前国子监聚集在安顺门的案子结束了吧?”
贾珩目光闪烁了下,温声道:“已经结束了,如今京城平静了下来。”
秦业手捻颌下几缕胡须,面色沉静一如玄水,声音当中不无感慨之意,说道:“前段时间,京中风风雨雨,如今总算稍稍平静了一些。”
贾珩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前段时间是有些乱象纷呈。”
秦业道:“一位阁臣,一位翰林掌院学士,沦为阶下之囚,最近实在乱子有些不小。”
这会儿,一旁的赵翼虽然手里托着一只青花瓷的茶盅,轻轻品着热气袅袅的香茗,但却暗暗留了意。
“但凡触犯国法纲纪,不管是谁,都绝不容情。”贾珩语气严厉几许,说道。
秦业颔首了下,说道:“倒也是。”
贾珩朗声说道:“天子御极九州,佐臣有五,如今内阁五臣有四,尚缺一位阁臣,这几天朝廷就会廷推,拣选德才兼备之人,进入内阁辅政,协理军机枢要。”
秦业点了点头,手捻颌下三绺灰白胡须,朗声说道:“如今幼主当国,是需要拣选辅臣,佐理阴阳,以免国事废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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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面色沉静,一如玄水,朗声说道:“此事还没有太多眉目,不过再也不能如吕绛这样的阁臣拣选入阁,需得拣选一位年高德劭的长者入阁,坐镇理事。”
说着,贾珩将目光似有似无地看了一眼一旁老神在在的赵翼。
赵翼端起一只青花瓷的茶盅,说道:“卫王说的不无道理,如今朝局需要平稳,不宜太过动荡不安。”
贾珩点了点头,沉喝一声,道:“但总是有些人,不识大体,无风还要掀起三尺浪,搞风搞雨。”
这会儿,秦业那张苍老面容上就是堆起繁盛的笑意,朗声道:“天色不早了,先入席吧。”
众人说话之间,而后前往一侧偏厅,一块儿落座下来。
另外一边儿,秦可卿抱着贾芙,正在和秦钟之妻赵氏在一块儿叙话,逗弄着小姑娘。
秦业面色微顿,朗声道:“如今朝堂上新政大兴,诸事停当,倒也没有什么事儿。”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天下虽然大治,但地方百姓多有,未知先前和岳丈大人所言水泥之物,匠师可曾造出?”
他如果想要合理、合法得到禅让之位,就要在内政、军事上赢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攫取巨大的威望,获得人心依附。
秦业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工部方面已经组织匠师,操持此事,进展倒是有一些,先前世宗宪皇帝的陵寝,为了加紧修竣,已经用到了水泥之物,功效斐然。”
贾珩闻听此言,眉锋之下,目光莹莹如水,面上不无讶异之色,道:“岳丈先前为何不和我说?”
水泥可以说是修路神器,如果得此物,加固官道,那么天下交通便利,商贸繁荣。
“京中最近政潮迭兴,子钰操持此事,先前倒是忘了。”秦业在一旁开口说到。
赵翼这会儿在一旁听着两人叙话,暗暗在心头记住了水泥此物。
此物得卫王如此重视,看来非比寻常。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温声道:“岳丈大人可以主持天下官道重建事宜。”
秦业皱眉道:“子钰想要扩修官道?如此大兴土木,徭役沉重,只怕天下百姓多有怨言。”
赵翼点了点头,赞同说道:“如今朝廷局势动荡,宜静不如宜动。”
贾珩容色微顿,低声说道:“先前辽东的女真人,这些人尚在俘虏营,不可使其徒耗我大汉米粮,征发一批,前去修路,此外,此事倒也不急,徐徐图之。”
秦业说道:“如此倒还好。”
贾珩剑眉挑了挑,眸光深深,低声说道:“岳丈大人,赵老先生先用饭吧。”
赵翼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其他,开始动起一双筷子。
另外一扇锦绣云母屏风的里厢,可见秦可卿和秦钟的妻子赵氏,两人在一同叙话。
赵氏边厢,抱着粉雕玉琢的芙儿,心头不由涌起阵阵喜爱之意,低声道:“芙儿真是越来越重了。”
秦可卿弯弯柳眉之下,明眸眸光温润,笑着打趣道:“你这过门儿也一年了,如是喜欢孩子,可以生一个。”
赵氏闻听此言,芳心羞恼不胜,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顿时霞飞双颊,彤彤如火,垂下秀美螓首。
……
……
宫殿
就在贾珩带着老婆孩子前往老丈人家贺寿之时,宋皇后这边儿心头却已经担忧到了极致。
“然儿怎么可能出了王府呢。”宋皇后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上,不由现出一抹忧色,喃喃说道。
那女官目光温和,开口道:“娘娘,此事锦衣府那边儿说是守卫松懈,才让歹人有了可趁之机。”
宋皇后柔声说道:“去将卫王寻来。”
女官闻听此言,也不多说其他,只是盈盈福了一礼,轻轻应是。
宋皇后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变幻了下,翠丽如黛的修眉蹙了蹙,熠熠妙目当中现出一抹思忖。
就在这时,殿外一个身形窈窕明丽的女官进入殿中,柔声道:“娘娘,容妃娘娘来了。”
宋皇后闻听此言,心头讶异了下,抬眸看向一架锦绣云母屏风之后的丽人。
不大一会儿,就见端髻秀丽,容色华艳的丽人,绕过一架锦绣云母屏风,鬓发葱郁,香腮度雪,腰肢丰腴款款。
“姐姐。”端容贵妃缓步近前,眸光柔婉地看向宋皇后,轻声说道:“我听说然儿和炜儿两个孩子,已经逃出了神京城。”
宋皇后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上密布忧色,颤声说道:“妹妹,我正说为这事儿发愁呢。”
端容贵妃翠丽修眉弯弯,眸光深深,轻声说道:“怎么说呢?”
宋皇后点了点头,说道:“等问着那小……卫王。”
端容贵妃想了想,说道:“此事也只能询问子钰了。”
“已经派人前去相召了。”宋皇后柔声说着,那张白璧无暇的雪肤玉颜上现出一抹怅然之色,语气中满是恼怒之意,说道:“你说这两个孩子,好端端的为何要逃出神京城?”
端容贵妃蹙了蹙明丽秀眉,眸光莹莹如水,轻声道:“他们两个怎么甘心?只怕让歹人利用了去,在外面闹出祸事来,让子钰平定了,那时候真就是没命了。”
宋皇后那张清冷如霜的玉容苍白如纸,喃喃说道:“我也担心着这个。”
端容贵妃道:“现在还不知他们两个现在在哪儿。”
宋皇后道:“赶紧得找回来才是,否则,这样下去,也是个事儿。”
端容贵妃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