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溪观赏过周明叙带来的电子烟花后, 感动之余, 自然觉得自己也不能泰然自若地接受。
正好周明叙生日要到了, 而且电竞赛也要开始了, 她想了想, 打算给他买个键盘。
毕竟除了游戏, 她实在不知道他还喜欢什么。
而热衷于打游戏的少年们呢, 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些――好的电脑、舒服的机械键盘、操作感流畅的鼠标。
周明叙的电脑已经够好了,除非她愿意掏空自己的小金库,否则买电脑这个事儿的可行性不太大。
鼠标似乎又有点便宜,况且生日送个小鼠标感觉也不太撑得起场面。
就这样, 排除法之后, 她决定给他买个键盘。
虽然周明叙那个键盘看起来也挺新, 没有立刻置换的必要,但键盘式样就是方方正正的一身黑,颜控乔亦溪自然觉得还有改进的余地。
要不是周明叙那双手搭在上面, 某种程度上也提升了它的可看性, 那键盘单看更沉闷单调。
说做就做,乔亦溪立刻踏上了挑选机械键盘的道路。
给他买个好看点的键盘,就算他不用,放那挂着也很赏心悦目不是。
为此她还专门去做了功课, 茶轴键盘适合码字,黑轴和红轴适合打游戏, 黑轴适合力气大的,红轴适合力气小的。
乔亦溪想起周明叙在篮球场边单手拧瓶盖的瞬间, 把类别锁准了黑轴。
就这样,断断续续挑了一个星期,从十个好口碑的键盘中最终选出了一个实力与颜值兼具的,下了单。
周明叙的生日在酒店过,就请了些身边的朋友,由于他没什么女性朋友,考虑到乔亦溪一个人在那边会无聊,就让她把她寝室的人也都带上了。
大家出发地各不相同,五点前能到酒店就行。
乔亦溪整个寝室一起出发,坐了四十分钟地铁到酒店包间。
本来以为她会是第一个到的,结果马期成和傅秋早就到了,正打完一把双排吃鸡。
乔亦溪推开门,四下环顾一圈,问:“周明叙呢?”
“取蛋糕去了,”马期成抬手招呼她,“来来来,再叫个室友我们一起吃鸡啊。”
乔亦溪说好,把手上厚重的键盘箱换了个手提,抬手招呼她们:“有人要吃鸡吗,差一个。”
马期成被她手里的东西吸引视线:“啥啊?你买的礼物?”
“是啊,”乔亦溪走过去给他看,“买了个机械键盘。”
“我靠!你怎么买这个了?!”马期成当即一拍大腿,悔不当初,“买之前怎么也不问问我们啊?!”
乔亦溪怔忡片刻:“怎么……你们有谁买了?”
“不啊,他不喜欢别人送这个吧,你也知道这人比较挑剔,用东西都喜欢用自己试过的,他那个键盘是自己亲手一个个试完之后才选的。”马期成说,“到现在都没换过。”
傅秋也说:“我去年送他一机械键盘,他开封都没开过。这玩意又不便宜,哎,我的钱啊……”
马期成看了一眼乔亦溪箱子上的牌子,更惋惜了:“完了呀,乔妹买的这个牌子也不便宜,悲剧又要重演了。”
乔亦溪好半天才缓过来,简直是还没来得及上岸的人又唰一下被按回水里。
“真的啊?他真的讨厌别人送他机械键盘?”
马期成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看到乔亦溪背后进来了个人,神色变了下。
旋即,乔亦溪听到少年的声音,自耳后淡淡递入。
“不会。”
她回身。
周明叙从她手里取过她给自己的礼物,挑了挑眉,“你买的?”
她眨了眨眼:“对……买的那个键盘。”
想想又道:“你要不喜欢的话我也能退的,再换个别的给你。”
“为什么退?”他喉结滚了滚,眼尾轻压,“我很喜欢,谢谢。”
马期成和傅秋面面相觑:????
“对了对了,还没给我的礼物呢,”傅秋从身后抓出一个纸袋子,“我送你的礼物,一个包!!”
很显然,直男的朋友也只能是直男,直男傅秋送的礼物也没怎么包装一下,就直接是那种刚买完之后柜台给装的袋子。
由于一打开袋子就能看到礼物,周明叙就拿出来看了眼。
……太直了。
纯黑的登山包,说是买电脑时顺便送的也没人会不信,就像那种黑框眼镜深色牛仔运动鞋的同款搭配。
傅秋面上本还得意着,感受到有些沉默的气氛,吞了吞口水,
“秋秋啊,以后少买点东西,”马期成爱怜地摸摸傅秋脑袋,“别再让人骗你钱了好吗?”
傅秋:“……你懂什么!这面料很高级的呢!进口的!”
就这样,气氛被傅秋的一个绝丑登山包点燃,大家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马期成送的是球鞋,白色aj,强迫症患者周明叙的福音。
乔亦溪她们寝室剩下的三个,由于和周明叙关系非常非常一般,所以三个人合起来送了套刷鞋神器――当然是乔亦溪推荐的。
后来周明叙寝室的人到齐,开始上菜,大家边吃边聊,气氛火热,男生互碰着喝了好几杯酒,女生也喝了不少果汁。
一顿饭吃到快尾声,马期成站起来:“行了都别吃了,我们还没吃蛋糕吧?赶紧,留点肚子等会切蛋糕!”
周明叙起身去拿蛋糕,乔亦溪奇道:“你居然会买这种东西。”
周明叙:?
她说:“我以为你这种人,过生日都不会买蛋糕的。”
“是没准备买,”周明叙道,“我妈订的。”
乔亦溪抖肩:“我就知道。”
周母定的蛋糕很大,双层的,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大约是知道太花哨了周明叙会直接选择不吃。
蛋糕分好,一个人两块,还多下好大一部分。
不吃又浪费,吃又吃不下……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从蛋糕上抓了把多余的奶油拍到旁边人脸上,事情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包间里乱作一团,奶油漫天乱飞。
乔亦溪本来还是局外人,忽然被舒然扯了团奶油按在脸颊上,猝不及防,下巴上也被扔了一块。
她开始报复,右手卷了很多没用的奶油存着,左手开始行动,找到人就拍一下,手上奶油没了再从右手取。
就这样,一个个拍过去,面前忽然出现一张清风朗月毫无瑕疵的脸,乔亦溪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打住。
周明叙转头看她。
这张脸太干净了,导致感觉把奶油糊上去都是一种亵渎。
马期成在一边看热闹:“刚刚拍我不是挺理直气壮的吗?来啊,现在来搞周明叙啊。”
乔亦溪看着这张暂时还没沾上任何奶油的脸,倨傲冷漠,猜测大家应该都和她一样。
“我不敢。”
周明叙勾了勾唇,像是觉得好笑,往前倾了倾:“怎么不敢?之前套路我去灯会不是挺豁出去的?”
“……”
“那我要是往你脸上弄了,你会凶我吗?”她小心翼翼。
“不会。”
少年话音还没落,一团奶油就甩到了他鼻尖,裹着他还没说完的话落在屋内:“……应该。”
乔亦溪:???
不会……应该?
这人说话怎么不说完,还有大喘气的习惯???
为了避免周明叙真的找自己麻烦,乔亦溪缩着身子立刻逃之夭夭。
马期成在叫:“鼻尖抹一点算什么啊!乔妹你给我看好了!”
下一秒,他把一大团奶油蛋糕按进周明叙衣领里。
周明叙也不是个吃素的,反应迅速地抓起盘子里的蛋糕,整个扣在马期成脑袋上。
有奶油断断续续又缠绵地,从马期成太阳穴垂掉。
傅秋笑得最大声:“哈哈哈你别说,好像女仆装头上的那个东西哦!”
“笑个屁,傅秋你给老子等着!”
包间又乱成一团。
乱斗一时爽,收拾火葬场。
二十分钟后大家都累了,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下,然后开始收拾残局。
弄干净地板和桌上的奶油之后,一行人分批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乔亦溪简直不想承认镜子里那个人是自己,擦掉了肉眼可见的奶油之后,脸上还是有股黏黏的感觉。
至于身上――她老觉得还有奶油藏在自己衣服里。
由于想要洗澡的心太迫切,回寝室还需要快一个小时,乔亦溪选择了回仅有十分钟车程的周家。
她和周明叙一进周家,和周母打过招呼,还来不及解释,就纷纷冲进了卫生间。
用浴球几乎搓遍全身之后,乔亦溪这才觉得身上干净了很多。
洗完之后,她轻松地长吁一口气。
没一会,周明叙也出来了。
她站在卫生间门口搽脸,周明叙路过,瞟了她一眼,而后指了指她脑袋:“头发。”
乔亦溪:“头发怎么了?”
“还有奶油。”
由于不知道方位,她伸手胡乱抓了下,“哪呢?”
看到抓不到具体方位,周明叙扯了张纸巾,把她发尾黏的一小点奶油擦掉。
乔亦溪摇着头感慨,嗅了嗅自己:“都怪这奶油蛋糕,我现在觉得全身上下都一股奶味儿。”
莫名的,他想起一些深夜,她偶然路过他房间,带起的那股奶味的玫瑰风。
于是他下意识道:“你本身也就是这个味道。”
乔亦溪没听清:“啊?”
“没什么,”周明叙屈指蹭了蹭鼻子,“我说奶油味道大。”
他已经闻到了,热气蒸腾里,从她身上飘来的甜牛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