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着好,准备周六一早出发,正好中午到周家。
谁知道因为周五晚上打游戏手感不好,她不服输的劲儿也上来了,心想着再打一局就睡觉,就这样来了几局,时间很快到了凌晨。
周六自然是起迟了,在被窝里骤然惊醒的那一刻,她对自己的手机发出质疑。
“我不是定了三个闹钟吗,怎么一个都没响?”
底下坐着的阮音书小声回她:“响过了,但每次刚响几声就被你关了。”
?
还能有这种操作?
乔亦溪觉得自己的睡意委实顽强,夸张得她自己都有点钦佩。
她匆匆起身梳洗,收拾了四十分钟就出发,谁知路上遇到堵车,到周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午餐时间早就过了,她也跟乔母说了情况,让他们先吃。
此刻宴席已经收了,她正在琢磨拿点什么填肚子,周母在麻将房里问:“亦溪来了?吃了没有?”
她摇头,“没。”
“明叙也是刚回,你们俩一起下去吃吧,”周母笑,“我现在也抽不出空给你们做了。”
周明叙从房间里出来,垂眸扣着手表,漫不经心同她道:“走吧。”
两个人在楼下选了个港式茶餐厅,乔亦溪点了一碗叉烧饭和一块菠萝油,周明叙点完饭菜之后又添了个汤。
乔亦溪问他:“你怎么也这么晚到家?”
“路上遇到朋友,聊了一会,”他挑眉,“你呢?”
“我堵车了,加上早上起太晚,”她气鼓鼓的,“昨晚连着三把落地成盒,气得我差点失眠。”
少年蕴着鼻音又浅笑了声:“是不是跳人多的地方了?”
“没呀,我就跳你平时带我跳的那些地方。”
他略思忖了一会,勾了勾唇,道:“今晚带你打。”
今晚他带她,意味着她能找回主场,遇到好打的人机他们也会让给她。
乔亦溪心情这才算是好转了一些。
没一会儿,饭菜都上上来了,乔亦溪盛了碗汤。
不知道周明叙点的是个什么汤,她喝了两口,感觉口感非常特别。
周明叙也尝了两口,轻微地皱了眉头:“……怎么这么甜?”
她想了一会,撑着脑袋信口胡诌:“可能是田□□。”
他瞧了她半晌,失笑:“这是鹌鹑。”
“……”
“那就是这个鹌鹑它有糖尿病。”乔亦溪正色,“真是的,现在的鹌鹑都不勤于锻炼。”
周明叙放下勺子,瓷碗轻轻碰出脆响。
他竭力压着嘴角,状似附和地点头:“嗯,有道理。”
他们虽然很少一块儿吃饭,但独处时也难得地不尴尬,不说话时气氛也不会冷却下来。
气场还挺合,就像认识了有一阵子的朋友。
晚上,周母的麻将局还没停,他们俩就窝在周明叙的房间打游戏。
马期成一上线,就开始嘚啵嘚啵开了。
“唷,小乔妹妹来了!!”
“小乔妹妹晚上好!!又和叙神在一块呢吧?”
“上个星期那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啊!今晚在哪睡呢?”
乔亦溪一头雾水:“啊?什么?”
周明叙靠在椅背上,眸光淡缓,“不用理他,他脑子有问题。”
马期成正想说什么,傅秋在一边提醒:“你要还想被踢出队伍,就可劲儿地说,多说点。”
“……”小马闭嘴了。
打完几局,乔亦溪一雪前耻地连吃三把鸡,激动得嗓子都有点哑,咳了几声。
周明叙正拧开保温杯喝水,余光瞥到她掩唇咳嗽,看了她空空如也的桌面一眼。
忘记给她倒水了。
“喝什么?”他取下耳机,修长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奶茶还是柚子茶?”
马期成在那边捏嗓子:“只要是你倒的,人家都喜欢喝啦~”
乔亦溪忍着笑,回他:“奶茶就行。”
过了几分钟,一杯热奶茶被放到她桌上。
她有点惊讶,也有点好笑:“你大夏天都喝热的啊?”
他颔首,“太冰的对嗓子不好。”
“我明白了,”瞥了一眼他的保温杯,乔亦溪打个响指,“熬最晚的夜,喝最贵的枸杞水。”
“yes,我们叙神就是最潮的养生男孩。”
养生男孩戴好耳机开了游戏,又是一局厮杀。
这一局有点难,快进决赛圈的时候枪声在四周炸响,周明叙和傅秋灭了两队,还剩一个拿AWM的狠人在石头后扔雷。
马期成:“我去引诱一下他,你们记得打。”
说完,马期成绕左去吸引那人的火力,周明叙绕右,傅秋绕后,配合得很好。
一阵狂乱枪响之后,系统显示淘汰名单,敌人虽然挂了,但也带走了马期成。
后来还剩一个敌人的时候傅秋也被打死了,只有乔亦溪和周明叙还活着。
安全区已经缩得特别小了,敌人就在对面的树后,乔亦溪看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也想沿袭马期成的曲线救国:“要不我也出去吸引一下他,你来打?”
毕竟马上就要英勇就义了,临死前,乔亦溪还想获得一点赞许的认同感。
她吞吞口水,瞟了一眼周明叙:“如果我死了,你会觉得我是个英雄吗?”
这下他倒是回得很快,声音淡淡的:“不会。”
乔亦溪耷了耷嘴角。
都不鼓励夸奖一下,这人真是够绝情。
少年的声线仍是沉,但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明朗,伴随着呼吸渗入她耳骨——
“我不会让你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