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台选一套你喜欢的就可以啦!”
宋嘉茉的群演角色是只小白鸟,旁边摆着真身模型,圆圆滚滚,看起来可爱极了。
她拍下来发给陈赐。
陈赐:【挺像你。】
【……】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把字打完:【学校背后大剧院307,来看表演。】
【没空。】
陈赐消息刚发过来,宋嘉茉又被负责人叫去有事,等再回来的时候,赵悦蹲在她手机旁边,一筹莫展。
“你哥不来啊?怎么办?”
宋嘉茉意外地淡定:“放心,会来的。”
十分钟后,熟悉身影出现在门口。
宋嘉茉:“喏,来了。”
赵悦:“……”
不是很理解你们之间的相处逻辑。
很快,舞台剧开始。
宋嘉茉不知道前面的剧情,因此听不懂台词,仗着灯光照不到自己,开始自由发挥。
旁边摆着个小碟子,是工作人员洗好的冬枣,说渴的话可以吃。
她吃了两个,看到赵悦出场,捧场地看了一会儿,困意涌了上来。
这段时间太累,中午又没午睡,她一撑着脑袋,眼皮就不自觉闭上了。
坐在第一排的陈赐:“……”
从他这个角度,借着点余光,能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小姑娘穿着毛绒绒的服装,揣起来的手像两个翅膀,头上绑着个丸子,还贴了一缕小白毛。
她正在与困意挣扎,一颗脑袋点来点去,好不容易要完全砸到桌上,她又猛地一清醒,重新扬起头——
然后继续,一点点往下砸。
陈赐抄着手,看她能睡到什么时候。
突然,头顶掉下来个泡沫苹果,就悬在半空中,她也猛然惊醒,抬起头来。
看嘴型好像在问:结束了吗?
——可能是快结束了。
很快,整个舞台都悬挂着高矮不一的苹果,然后放礼花,观众席亮起灯来。
谢幕。
她揉了揉并没有被砸痛的脑袋,跟着群演们走下台,走到一半又想起有什么没拿,端起盘子,拿走了最后一颗冬枣。
陈赐:“……”
无语半晌,他竟然笑了。
笑过之后,连他自己都愣了下,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笑。
好像是……被可爱到了。
陈赐垂眼看了会儿手机,这才站起身来。
*
话剧表演并不算太久,陈赐看完之后,还能回学校自习一会儿。
晚上,陈赐刚到家,宋嘉茉就凑了上去。
她问:“怎么样?黑天鹅不错吧?”
陈赐狐疑地瞧了她一眼。
“什么黑天鹅,你演的不是只鸟?”
宋嘉茉看着他的表情,一瞬之间,如遭雷劈。
“黑天鹅呢?主线呢?剧情呢?”
“就是那个隐藏实力、混在学生中间的法师,最后不是有一段三分钟的独舞吗?她跳那个舞不好看吗?!?!”
“……”
世界沉默了。
宋嘉茉一时失语,感觉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结果陈赐只当是个过家家,一点都没上心。
那么高光的片段,二十多分钟几乎都在为赵悦铺垫,他印象不深刻就算了,看样子还毫无所知??
他不会在椅子上睡了半小时觉吧??
她是真有点生气了。
“什么都没发现,那你大半个小时在看什么?”
……
…………
客厅又安静了许久,陈赐这才淡淡开口:“玩手机去了。”
宋嘉茉:“……”
“顺便看到你吃枣子,”他道,“那不是道具?”
“敢情半个小时你跟我俩抬杠呢?”宋嘉茉无言以对,“正儿八经的没看到,就看见我偷吃道具了?”
“还有打瞌睡。”
“……”
“…………”
“行,你真行——”
宋嘉茉无话可说,深呼吸三分钟后,转身回房了。
九点多的时候收到消息,赵悦在附近吃烧烤,问她要不要来。
那家店要排很久的队,她每次路过都想吃,但每次都没吃成。
于是小姑娘披了外套,矜持道:【就吃亿点。】
出门时又看到陈赐,她面无表情,连平常狗腿的报备都省了,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阿姨多敏锐,等她一关门,便道:“怎么了这是?”
陈赐坦言:“在生我的气。”
“为什么哇?”
“不知道。”
“……”
*
宋嘉茉到的时候,赵悦正和朋友在聊天。
她也不认识,便没多说话,偶尔被提到,这才会加入讨论。
赵悦:“你哥今天感觉怎么样?”
说到陈赐,宋嘉茉摇摇头,道:“实在不行就算了吧,我感觉他这人真的没有心的。”
“有这精力你不如找找别人,早就开始甜蜜恋爱了。”
说到这里,宋嘉茉一抬头,眼神指了指:“你看对面那个怎么样,应该是一中的体育生,体育生多好呀。”
赵悦跟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宋嘉茉:“还是你前校友。”
……
因为家里有门禁,宋嘉茉没聊多久就离开了。
她走之后,赵悦旁边的女生才开口:“什么难不难追,我还没见过难追的。”
“她就是不想把哥哥介绍给你吧,毕竟听你的描述,哥哥对她那么好,我要是她,我也舍不得让哥哥找个女朋友,分走他对我的关心。”
“要不我明晚找人去堵堵她,恐吓一下,这种乖乖女最欺软怕硬了,一问就说真话。”
“你别乱说,”赵悦皱眉,“别乱找人,赶紧吃吧。”
*
过两天傍晚,宋嘉茉走得稍晚了些,又去书店逛了圈,正途径某个巷子,突然伸出双手,将她拽了进去。
一瞬之间,天旋地转,她还没站稳,就被人推了一把,抵靠着墙面。
面前的刺头大哥问她:“你就是宋嘉茉啊?”
凭借着小巷里微弱的光线,她看清,面前大概有四五个人。
前排三个男生,后面还站着两个。
那人似乎也是觉得看不清,又打开闪光灯,对着她一顿猛照,又和照片上比了比,这才确定。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刺头问。
街灯光线模糊,隐约照出刺头脸上的刀疤,和他手上那把美工刀。
刀片薄而锋利,泛着银银冷光。
一时间,她心跳过速,大脑趋近于空白。
很快,有脚步声出现在巷子口。
她闻到熟悉的气味。
偶尔枕巾晾晒时,和他的靠很近,她枕头上也会有这样的香气。
冰镇过后的雪碧味道,融合一点点薄荷的冷香,淡而生冷,此刻却给人无比的安全感。
“谁推的她?”
陈赐低声,拿起一边废旧的铁管,警告般抬眼。
“自觉点,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