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厘的思路还停留在傅识则拉她手腕这件事情上,懵懵然地接过气球。
在她的印象中,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有肢体接触。
他好像没什么反应?
是不在意这个事情,还是……
不介意拉她的手?
云厘抬头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气球,兔子滑稽地拉大笑容,就如他头像的那弯月亮般。回忆里的不悦也一消而散。
明明都二十三的人了,牵着这个气球显得幼稚,云厘却不想松开。
两人绕了一圈后回到了豆摊附近,此时有剪纸影戏的万圣夜的特辑演出,帷布挂得不高,前面已经水泄不通挤了一堆人。
两人也去凑了个热闹,云厘身高一米六几,在这黑压压的人群中看不见任何东西,傅识则站在她身后。
云厘只能借助傅识则转述:“里面在演什么?”
傅识则:“四个南瓜人。”
云厘:“在做什么?”
傅识则:“遛一只南瓜狗。
云厘:“……”
这听起来也没什么好看的,周遭的人却连连叫好,云厘本来已经退出来准备走了,前面的一对情侣却有了动作,男生直接将女生架到了脖子上。
见状,靠后的另外几对情侣也效仿,没有对象的人尴尬地杵在原处。在她身前的女生见到这个情况,拍了下自己身边的男性朋友:“让我骑一下脖子?”
“别吧,我还没女朋友……”
“这不是刚刚好,是男人就让我骑一下!”
看到这个场景云厘莫名尴尬,扭头看傅识则,发觉他也在看自己。
傅识则:“你很想看吗?”
云厘琢磨不透他的问话,想了想,还是自觉道:“没有。不过,”心里也好奇他会怎么做,她接着问:“如果我想看呢?”
傅识则:“那就在心里想着。”
云厘:“……”
回去的路上,云厘想起傅正初的事情:“对了,今天我和傅正初聊了一下,之前是我误会了他。”
“嗯。”
云厘的朋友不多,和傅正初刚认识的时候她可能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但对方也从来没觉得她不合群,云厘由衷地感慨:“他人还蛮好的。”
傅识则:“你在考虑和他一起?”
傅识则的问题过于直接,在云厘的角度看来甚至有些荒诞诡异,以致于她半天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个想法,她无语:“傅正初比我小那么多,而且他谈过四五个女朋友了……”云厘的话戛然而止,她斩钉截铁:“总之,不可能。”
……
到家后,云厘将气球挂在床头。打开电脑看课程表,才发现下周就是秋学期的考试周了。
“昨天回去太晚了,今天又匆匆忙忙,泡得怎么样了?”邓初琦关心进度,下班后立刻给云厘打了电话。
“你别用‘泡’这个字,是追求。”云厘正色道,“我约了他今晚去逛了万圣夜集市,刚回来,他还给了我一个气球。”
“夏夏小舅同意和你单独出去了?还送了你一个气球?”
“不算送。”云厘话里藏不住的笑意,“但是,是他给我的。”
往一个方向拍了两下,气球旋转了两圈便反向转回去,正好对准了她。
翌日,云厘起了个大清早,收拾好书包后,拿上面包和巧克力牛奶便往学校走。
时值初冬,阳光斜照过来,穿过清晨的薄雾,尘埃起伏。气温不算太低,云厘穿了件针织衫,但偶尔微风袭来,也会感到寒凉。
在教室里刷了会题后,云厘像是回到了本科阶段,因为课程太多,到期末考的时候基本是刷夜准备考试,每两天背一门。那时候还有室友可以讨论题目。
上课结束后,云厘自觉地拿出手机:【傅正初,如果付费咨询你小舅功课,他会同意吗?】
傅正初:【小舅很有钱,应该不会。】
云厘:【噢,你最近有考试吗?】
傅正初:【有的,下周有两门考试。怎么了厘厘姐?】
云厘:【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傅正初:【感觉复习得也——还好?】
“……”
傅正初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傅正初:【不不不,复习的不好,厘厘姐我们一起复习吧!】
傅正初:【我喊上小舅来辅导我们。】
傅正初:【一家人就要互相帮助。】
云厘在心里感叹傅正初的上道,他转瞬便将时间定在周六早上,在南理工附近的咖啡馆。
到了周六这天,云厘早早地准备好,咖啡馆刚营业,她就到了。咖啡店是工业装修风,地板是灰色的水泥地,高顶天花板布满十字交叉管道。
云厘找了一张靠角落的多人桌坐下,把电脑和教材拿出来,一边看书一边等傅识则。
傅识则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五分钟到,进店后看了一圈,便朝云厘的方向走了过去,在她右边坐下。
云厘后知后觉,抬起头对他笑:“你没穿衬衫,看起来像个年轻的学生。”
傅识则:“……也有可能我确实是个学生。”
云厘被噎了一下,想了想,好像确实也是。
他坐下来后,云厘拿起水壶给他倒水,傅识则自然地摁住水壶的盖子,淡道:“我自己来。”
云厘没坚持,按了下服务铃。服务员扎着高马尾,看上去二十出头,放下菜单时,扫了他们一眼,然后目光便停留在傅识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