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土床稻草,而是贵重的黄梨花木家什。
牢笼的外面足足加了三条锁链,个个有小儿手臂那样粗实。
厉天涧待的牢房,是最阴暗的,饶是白天,视线也格外昏暗,只有巴掌大的一个小天窗,射进来微弱的光芒供人视物。
谁也没发现牢房角落的阴影中立着一个人影,邢凡整个人都没入阴暗之中,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
“……小秋姑娘吃了许多闭门羹,不过她仍然没有放弃,希望能说动弹劾您的人。”
“……药每日都是吃的,不过也瘦的厉害,晚上时而睡不好。”
“……让大夫开了助眠的方子才能入睡,并且已经加大过剂量。”
邢凡小声地汇报,厉天涧如同一尊不动佛,在昏暗中闭着眼睛。
他胸前的起伏暴露了他心情并不好,可偏偏又要做出一副安然的模样来。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睛,“明明,她对我也并非无情,为何之前还要那样纠结?为何她看不清楚自己的心?顺着她的心决定不就好了?”
“尊上,您说得太简单了。”
邢凡声音闷闷的,“感情这种东西,若是能够清清楚楚干脆利落,世上便会少一半悲伤。”
“有什么难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何要纠结拖拉?”
邢凡于是闭嘴,跟尊上就这个问题没法儿沟通,多说几次他脑仁都疼。
反正尊上也差不多该收手了,希望这次过后,尊上对于感情能稍稍长进些,不然很丢人的……
厉天涧也没打算跟邢凡探讨这个问题,他兀自气愤了一阵,才幽幽地说,“那些给她吃闭门羹的,你知道该怎么处理,一个个瞎了眼睛。”
邢凡:“……”
“还有那些大夫干什么吃的,开的药吃了还能继续瘦?都是一群庸医!”
“下人是怎么照顾的?我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能让她睡不着的?”
厉天涧口气凶狠,邢凡默默往阴影里又缩了缩,这是谁造成的?尊上怎么能这么分裂,一边给小秋姑娘找麻烦,一边又心疼的骂人。
“你去,替我好好看着,我的人也敢欺负,让他们摸摸脖子上的脑袋还要不要。”
邢凡这会儿不得不吱声,“尊上,您这会儿是阶下囚,不好这么威胁人的。”
厉天涧一抬眼,眼里的厉光像是要穿透邢凡身体,“阶下囚怎么了?”
邢凡:“……”
这不是不讲道理吗!
他摸了摸鼻子,很快,从阴影里消失了踪迹。
厉天涧心里窝火,小秋拖着病躯为他奔走,他应该很高兴才是,这证明了自己在她心里是重要的,可他一点都不开心!
……
小秋回去府里,身子虚脱得要瘫软,溯溪心疼地扶着她回去了屋里,她再也支撑不住,放任自己窝在美人榻上。
“王妃,您这样身子真的吃不消的,那些人也真是的,竟然故意让您等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见您,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