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污蔑陆翰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张元瞪着经过的人群,冷笑:“你们懂个屁!”
“是了。”守城卫首领一直在旁边看着,此时晃晃悠悠走过来,似笑非笑,“我们的确不懂,不像张参军,曾为都察司霍都督做事。”
这话让其他兵卫们也想到了当初张元的事。
可不是嘛,当初张元打着追查凶手的名义,跟都察司来往,还到外地州城招摇索贿。
便有一个兵卫撇撇嘴滴咕:“怪不得府尹看他不顺眼,把他贬了。”
贬的好。
“老张啊。”也有一个兵卫带着几分劝,“你是可怜人,陆翰林也是可怜人,可怜人不要苛刻可怜人。”
张元听着冷嘲热讽,看着四周鄙夷的视线,冷笑一声,要说什么,城外一阵骚动,有一辆马车被仆从簇拥着驶来。
随之而来的是民众的嘈杂声。
“是陆翰林的车。”
“陆翰林这是去哪里了?”
“好像是接家人了。”
兵卫们也忙散开,维持秩序,免得堵塞了城门。
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裹着斗篷,面色苍白的公子掀起车帘,主动说:“翰林院陆异之,接了父母,要查路引吗?”
兵卫们看向车内,见一男一女两位长辈,男人面色铁青,妇人则一双眼肿胀,脸上还有残留的泪……
兵卫们忙收回视线,恭敬说:“不用不用,陆大人快些进城吧。”
陆异之点点头,放下车帘,隔绝了四周挤来的民众的视线,马车晃晃悠悠向前而去,隐隐还能听到妇人的哭声。
民众以及兵卫们都忍不住叹一声:“可怜啊。”
唯有张元依旧一脸冷笑。
可怜?
要不是当初他亲耳听到陆异之和那女子的私谈,他是会觉得可怜。
但事实上他可是知道这女子的确是陆异之的未婚妻,但这陆异之根本没想跟那女子成亲,一心要哄骗这女子,然后娶夏侯小姐。
现在那女子被霍莲抢了,说不定如他心愿,高兴的很呢。
谁可怜?
最可怜的是那个女子!
这两个狗男人!
张元一甩袖子走开了,重新靠在墙上闭目,不想看到这乱糟糟得世间,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那个女子,不会真的死了吧?
……
……
会仙楼上最高处窗户打开,看到街上经过的马车。
“那是陆翰林接了父母。”知客在一旁忙说。
刘宴收回视线,看他一眼:“眼线都盯到朝廷官员身上了啊。”
知客神情有些不安,当初刘宴给京城墨门订了规矩,不许窥探朝廷命官。
当然,半真半假也都照做了。
“大人。”他轻声说,“如今情形不同,我们掌门她,跟这两位朝廷官员都有牵连,不得盯着一些,以免有什么意外。”
刘宴冷冷说:“你们还怕有意外啊?”
知客说:“刘大人,老爷也跟你讲过,我们墨门中巨子最高,掌门年纪虽然小,但老爷是没有资格过问,更别提阻止她做事了。”说到这里亦是叹气,“老爷都急的起不来。”
刘宴也不去问高财主是不是装的,只说:“你们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我们事先毫不知情,甚至都不知道她跟陆家的事。”知客说,“事发后她倒是送来一封信,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就再没有了消息,我们也不敢去问,都察司防守严密,而且都察司把玲珑坊也盯着。”
说到这里,知客迟疑一下。
“也许掌门想要拉拢霍莲…..”
“大人你方不方便去探探霍莲的口风?”
刘宴笑了笑:“我还犯不着为你们墨门去冒险,探霍莲的口风,那是在霍莲跟前送死。”说罢起身向外走去。
知客也没与强求,在后躬身相送。
刘宴迈出门却被嘘声拦住,他转头看,见高小六在旁边的包房里对他招手。
一天到晚装神弄鬼,刘宴收回视线径直就走,高小六无奈在后跟上来。
“刘大人,刘大人。”他低声说,“我有事请教啊,天大的事。”
刘宴目不斜视,问:“天大的事找你老子,你老子给你顶着天呢。”
高小六也不管,手掌勐地按住他胳膊。
曾经这只手掌带来的伤痛,刘宴还记得,他站定脚,转头看着高小六。
“刘大人,你说我如果这次把手掌跟霍莲的穿透在一起。”高小六低声说,“是不是就能进都察司的牢房了?”
刘宴失笑:“当然不会,你只会进乱坟岗,捎带着你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