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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有多惨烈——”
谢燕来差点气炸:“伤能看出什么惨烈,去看看兵部报来的阵亡名册,那才是惨烈!”
那倒也是,屏风后的人影收回去,对身侧另个小身影点头。
“你舅舅说得对,他这次把名册带回来,适才朝上给太傅了,咱们让人去太傅那里拿来看。”
“好,姐姐说怎么好就怎么好。”
两人交谈着离开了。
谢燕来潜入水中,长长吐口气,又嘶嘶一声,舌头都咬破了,这死丫头!跟他说什么君前失仪,轮到自己就不知道什么叫为君仪态了!
......
......
谢燕来君前有分寸,简单洗了,又耐着性子被太医们查看一番,换上衣衫走出来。
楚昭和萧羽对坐在窗边榻上,两人围着一盘瓜子,在比谁嗑瓜子嗑的快。
这玩的都是什么啊,谢燕来有些好笑,难道她和皇帝日常都是这样?
坐着的萧羽笑个不停了。
两人看到谢燕来,停下嗑瓜子。
“舅舅。”萧羽还坐直身子,说,“你坐我这边。”
谢燕来在他前面几步外站定,施礼:“多谢陛下,臣不敢。”
楚昭笑着对萧羽挤挤眼,示意他坐下,再看谢燕来:“两年未见谢校尉拘谨了。”说罢看阿乐,“给谢校尉搬个脚踏。”
阿乐笑着应声是果然搬了脚踏,还放在萧羽这边,说:“谢校尉,娘娘赐坐了。”
谢燕来瞪了那女孩儿一眼:“臣谢恩。”说罢大马金刀坐在脚踏上。
他腿长坐下来似乎都无处安放,一脸不高兴。
萧羽忍不住笑,看着就在眼前的这个舅舅,好奇又认真,先前在大殿里已经看过了,只是姐姐说过,在朝堂上的时候让他认真听,不仅听朝臣们说话,还要认真看朝臣的神情,谢燕来进殿后说话不多,他也没有多看,当时看的时候觉得很陌生。
此时此刻再看,以前的记忆重新浮现。
舅舅还是那个舅舅,一脸不耐烦,不喜欢他这个皇帝外甥,也不想当他舅舅,只想当个臣子。
或者,连臣子都不想当,他的神情跟朝堂上的官员们完全不同。
他坐在这里,无所求。
“我听小曼他们讲述你比武的场面,知道你身上好多伤,所以想让大家也看看。”楚昭说,“只要看到这些伤,你在京城做的这些事就不算什么了。”
谢燕来道:“我就是没伤,我做这些事怎么了?不服就比,技不如人的才丢人。”
楚昭笑道:“是是是,不是因为你打架丢人,我这是给我们谢校尉锦上添花。”
谢燕来瞥了她一眼,道:“多谢娘娘。”
楚昭抿嘴一笑,再问站在一旁的太医们:“谢校尉伤的如何?”
太医们七嘴八舌详细说。
谢燕来也不阻止,听到一条失笑,打断那太医:“那是我小时候留下的伤,你也拿出来说?你看不出来是不是战伤吗?你怎么当得太医?”
太医看了眼皇后含笑的模样,他当了几十年太医,看不出贵人们心里怎么想那才是活不了了。
“校尉,娘娘问的是伤,旧伤新伤,都是伤。”他肃容说,“臣知无不言,不敢也不能欺瞒娘娘。”
谢燕来忍住没翻个白眼,对那太医抬手拱了拱:“太医厉害。”
太医恭敬还礼,在继续跟皇后絮叨:“虽然说是十几年前的旧伤,也不能小瞧,也不能不管,也不是不能治——”
楚昭忙道:“太医你立刻给他诊治,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
太医应声是。
一群惯会拍马屁的人啊,她早晚要被捧傻,谢燕来懒得再听,向后靠在榻上。
室内絮絮叨叨,有内侍走进来,犹豫一下才打断“谢大人来了。”
朝里还有一个谢大人呢,楚昭忙道:“快请。”
萧羽也忙坐正身子。
谢燕芳从外边走进来,手里握着一本卷册。
“你今日告假,怎么又来了?”楚昭也不让他施礼,先问,问完了不等回答,又挑眉一笑,“三公子难道怕太傅对谢氏不利?”
谢燕芳哈哈笑:“娘娘莫要小瞧我。”
两人说话还挺无所忌讳,谢燕来心里哼了声,这些事也跟他无关,他干脆靠着榻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