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傅出身低微,不知怎么走了运道被先帝提起,一步登天。
因为出身低了,市井都打听不到他的旧事,神秘不可捉摸。
此时日光下看这位太傅三十左右,比不上公子翩翩,但也眉目清秀,只是薄唇微垂,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太傅的确脾气不好,自从上任后,大狱里落罪的官员都塞满了。
民众多看几眼,便不敢多看,还是更愿意谈谢三公子。
“谢三公子怎么不在?”
“陛下不能在外久留,三公子留下善后了。”
“可惜,你们没看到三公子那晚的风姿。”
“我看到了,三公子身着素衣,手持长刀,宛如二郎真君下凡。”
虽然陛下看不太清,太傅不敢看,谢三公子看不到,但民众们还是有其他的热闹看。
中山王世子的车就在皇帝后边,禁卫环绕,帘幕低垂。
“听说中山王世子赤身在阵前负荆请罪呢。”
“真是没想到王世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呸,人面兽心,徒有其表,害死了多少人!”
“看看京城里最近逃难的人吧,都是他害的。”
“听说在阵前民众们都用石头砸他呢!”
“为什么让他坐车,让他也下来让我们砸。”
“下来!”
“萧珣滚下来!”
但不管怎么喧嚣,厚重的垂帘纹丝不动,当有人意图拿东西砸的时候,四周的兵卫刀都出鞘了——可能怕误伤了陛下吧。
毕竟陛下龙驾在前。
大家收起了打砸的心思,更高声骂萧珣。
高处的包厢位置再好,也看不到车厢里的萧珣。
一个女孩儿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中山王世子,还是在楚园,他也来看楚昭的文会,还救了一个婢女呢。”
这话勾起了女孩儿们回忆,不管是从水中走出来的世子,还是换了衣衫的世子,都是一个翩翩公子,相貌气度不输于谢三公子——
“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有女孩儿愤愤。
也有女孩儿说:“当时就觉得他表里不一,你们忘了,他当时可是跟三皇子混在一起,来楚园文会,不知道安得什么心呢。”
齐乐云一拍手:“不管他什么心,在皇后手里都翻不浪来。”说着探身向外看,“皇后来了吗?”
相比于民众们激动等待皇帝,她们则是等待楚昭,齐乐云甚至断定楚昭会骑着马举着刀出现,但猜测落空,大家又以为会和皇帝坐一起,但看皇帝的车驾里只有一个身影——
是在萧珣车驾后押送吗?
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一眼看到萧珣车驾后是有人骑着马,他们混杂在兵卫中,乍一看不显眼,再一看,跟兵卫不同,这是普通人,不穿铠甲不佩戴兵器,还有女子——
女子穿着杏色衣裙,在黑压压的卫士中宛如枝头绽放的春花。
“是——”齐乐云瞪圆眼,“楚棠!”
......
......
“楚棠!”
喧嚣中有无数尖锐的女声在上空炸裂,街上的民众都被吓了一跳,抬头去看。
楚棠也抬起头,看着街边楼上窗口一群如花绽放的女孩儿们,能清晰地看到她们脸上的震惊。
楚棠抿嘴一笑,扬手要给女孩儿们挥动——
“楚棠!”齐乐云已经大声喊,“你是被抓住押送回来了吗!”
什么鬼话,楚棠抬起的手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