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自己也收到了父亲的亲笔回信。
为什么有了消息,不仅没有安抚这女孩儿,反而更要去边郡?
“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吗?”邓弈问。
他当然不把这女孩儿当做一个孩子看待,他也猜着这女孩儿有独立与朝廷,不在他能掌控的人手和消息来源。
楚昭摇头:“并没有,父亲给我的消息,与大人所知的一样。”
她只是——
“想去,那就去吧。”
一直没说话的谢燕芳忽道。
邓弈和楚昭都看向他。
谢燕芳看着楚昭,眼神温和:“那是你父亲,你想去见就去见,不需要理由。”
女孩儿的眼亮了起来。
“她不需要理由!但是!”邓弈站起来,冷冷说,“民众朝臣需要!”
“楚昭,你现在是皇后,不是楚家那个顽劣小女,想去见你父亲,就可以偷家里的钱翻墙而去!”
“你现在的家,是大夏王朝。”
“如今什么时候?动乱才平,先帝新丧,幼帝临朝,三皇子余孽未尽,中山王一言不发,既没有吊唁先帝,也没有叩拜新帝。”
“此时此刻,你要去见你父亲?”
“是,你父亲重病在身,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重病多年都未曾要回京是为什么?因为他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知道什么叫卫将军之责。”
“若是你父亲在阵前,得知你祖母凶讯,难道也弃阵而归吗?”
“忠孝难两全,你父亲都懂的道理,我不信你不懂。”
太傅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回荡在殿内。
楚昭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有些恍惚,那一世他也是这样训斥萧珣的吗?
他会不会扬手给自己一耳光?
殿内唯一侍立的宫女是小曼,她原本漫不经心站在一旁,此时绷紧了身体,眼神警惕地看过来。
邓弈却没有打人,也没有再说话,一抬手,拂袖转身大步而去。
殿内安静下来,小曼撇撇嘴,转过头。
“太傅大人真是好大的脾气。”谢燕芳一笑说。
楚昭苦笑:“是我气到太傅了,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
她叹口气。
“我此时此刻说这个,的确是不对。”
谢燕芳摇头:“没有,你没有不对,不管任何时候,是什么身份,想见自己的父亲,都不是错。”
楚昭垂头,肩头也垂下来:“没有错,但还是不太合适对不对?”
“没有不合适。”谢燕芳说,他的声音坚定,“你立刻就去。”
楚昭抬起头看着他。
“阿昭小姐,不要让自己有遗憾。”谢燕芳轻声说,“达成心愿是很值得的事。”
楚昭对他郑重一礼,再看着眼前坐着的翩翩公子。
“这一世能结识三公子是上天对我的垂怜。”她真心实意说。
......
......
她认识他很高兴,很感激,还很安心。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这一世,那一世不结识他,上天会怎样对她?
谢燕芳不追问女孩儿没说出的话,只道:“阿昭,你说得不对。”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儿。
“你不需要感谢别人,这也不是上天垂怜,这只是你自己让你自己,值得。”
值得他谢燕芳结识,结交,相护,以及,喜欢。
他也能让这女孩儿更高兴更感激,更安心,以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