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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走,再去给太夫人拜年。”
侍女道:“这是拜年吗?这是添堵呢!”
她抓起大刀大步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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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浙西的路上也有人携带礼物访亲友。
“齐都督那边不会让咱们进城。”陈二看着马背上驮着的礼物,除了礼物,还有厚重的兵器,“他们上次已经吃过亏了。”
随行的兵马也都披着重甲,在冬日的路上踏出重重的印记。
项南笑道:“试试嘛,万一他们觉得一个手段不会用两次,我是真心来拜年的,请我入城呢?”
陈二冷笑:“那你敢进吗?上次是他们没想到你敢入城后抢城,现在你的真心他们看透了,你进了城就反而把你关起来呢?”
项南老实道:“我不敢。”
陈二生气:“那这是为了白跑一趟?大冬天的这么闲吗?淮南道那边再不管,你前妻的管家就要把淮南道改姓李了!”
“我跟李大小姐可没合离,是现夫妻呢。”项南纠正,“可别乱说,我现在跟李氏齐氏都是亲友!”
陈二听他说笑话,冷冷不语。
当年攻打安东,李大小姐让管家姜会带着一部分兵马相助,自此后这些兵马便留在白袍军中,跟白袍军一路收纳充补的其他兵马不同,他们不穿白袍。
李大小姐离开安东回家去,没有把这些兵马带走。
“说助公子便永远助公子。”
这种情深意重的话在太平盛世听很感人,现在么……
“就是往我们这里安插人手,抢功劳呢!”陈二冷笑,“你还是赶快把人送走吧。”
“不好不好。”项南摆手,“你不懂,而且这次我是真的去拜年,只要我不动手,他们也不会动手,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陈二觉得好无聊:“这有什么好的,你们怎么都喜欢自己骗自己啊?”
“错了。”项南对他再次摆手,“我们是骗朝廷。”
说道这里又一笑。
“确切说是骗女侯。”
“我们都好好的,她就不会太好了。”
“我们互相关系不好,她的日子才会好。”
陈二听不懂,干脆丢开不想,既然提到那女侯,便问:“你给她写了什么?不是说断了来往吗?”
“我是跟她说断了来往啊。”项南道,“所以我就不去京城看望她了,还有,今年我特别穷,明年也穷,所以三年之内也没有税银米粮交给朝廷,让她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怜惜我一下。”
说到这里忍不住笑。
“不知道她有空怜惜我否?”
当了女侯,摄政监国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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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这个正月上上下下官民都很忙,忙着过了一场元宵灯节。
虽然街上有很多卫兵,虽然民众被限制在不同的区域不准随便走动,虽然不允许私自燃放爆竹烟火,但对于五年没过灯节的京城官民来说,那一日恍若梦幻。
每一条街巷都有固定的花灯,还有花车流动滑过,还有天子乘坐着龙撵花车出来观赏,万民欢腾,叩拜,大哭,最后是无数人一起歌唱舞蹈……
就像曾经太平盛世那样,那时候皇帝就常常与民同乐。
又回到了曾经的太平盛世了。
哭声笑声盘旋京城三日不绝。
上上下下也都累坏了,朱相爷让官员们休息三天。
但也有很多人不能休息,第一侯府里,李明楼案头堆满,几个官员念着一份又一份文书。
李明楼手拄着头,似乎在听又似乎出神,直到最后一人说完。
“所以,他们要么只有礼没有人来,要么没有礼物也没有人来?”李明楼问。
“淮南道,河北道,河东道,山南道,都是有礼物的。”一个官员道,“人也算来了吧。”
这其中两道属于李明楼,她自己在京城,山南是被李明玉掌控的,李明玉被女侯差遣出去巡查各地去了,河北道算是自己人梁振,他说走不开也就真走不开。
李明楼嗯了声,翻看他们放下的文书:“还有几个连礼物也没有的。”
这是面子都懒得做样子了。
不来朝拜新帝,对朝廷一伸手两手空空,我们什么都没有,你能怎样?
“这边是各州府……”另一边几个官员抱着文书。
李明楼道:“不用读了,我知道了。”
正如她所料,对如今天下很多人很多地方来说,朝廷和天子只是个摆设了。
他们不觐见,不纳税,口头上称一句臣,就已经是最大的尊敬。
姜亮道:“不觐见,不纳税,都可以接受。”
毕竟天下还没太平,各地需要安稳,卫道兵马主帅不能离开,经历战乱民不聊生,朝廷也会主动免税……
“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有令不遵。”
一旦朝廷的命令传达不受,政令不通,那天下可不算是完整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