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没有退路。”那人叹口气,“他们守营最先让我们去死,退回城池也不带我们,城池里可用的民众多的是,少我们这些人,还能少些人口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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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跟他们有关的最可怕的事实,在场的流民们脸色煞白。
“老歪,你是当过兵的人。”一个流民抓住说话的男人,“你快说说怎么办吧?”
这个提醒了在场的流民,所有的视线都凝聚说话的男人身上,男人被称呼老歪,不是流民,是从役夫中选出来管流民挖壕沟的人,役长也是役,只不过能拿工钱,但在真正的叛军兵马将官前什么都不是,要干活一起干,要送死去当人盾也逃不了.....
老歪摇头:“我算什么兵,我当初不过是在京城当个巡夜......”
站在外边的一个瘦小流民向里面挤喊道:“在天子脚下当巡夜,见识比一个县令还大呢。”
是的是的,众人忙跟着点头,抓住这最有见识的一根稻草乱七八糟的询问哀求“你快想想”“你说怎么办吧”“我还不想死。”
老歪叹口气:“谁想死啊,这世道.....”
他大手一挥扇去了感叹,神情变得凶狠。
“我们要想不死,就只能让叛军死了。”
这话让众人听了不解,心想老歪当过京城的巡夜还是太张狂了,竟然觉得他们能让叛军死?那他们岂不是跟楚国夫人的兵马一样厉害了?
大家有的笑有的哭起来。
“别笑!也别哭。”老歪道,“你们听我说。”
有几个流民帮着安抚让大家静下来,听老歪仔细说,大意就是叛军是不管他们死活的,楚国夫人也没办法管他们死活,现在能左右他们死活的只有这两方,那就必须选一方。
当然要选就选楚国夫人,只要助楚国夫人杀敌,楚国夫人就会当他们是自己人。
这个有例子,楚国夫人攻打扬州城,被驱赶着当人盾的扬州民众就掉头去打叛军,然后引领楚国夫人夺下扬州城。
那些死去的好汉被供奉在城外的英雄庙里,他们的家人都得到了楚国夫人的照顾,衣食无忧,而那些活着的想当官吏的当了官吏,当兵的都有职务,当普通人的分了房子和土地.....
听的一群流民们心驰神往激动不已。
“但靠着赤手空拳真能打叛军?”一个还保留清醒的流民问。
他们哪有那么厉害!
“我们虽然没有兵器不能会打仗,但我们不靠兵器也能打乱叛军。”老歪笃定一笑,伸手指着身后,“我们可以放火,烧了营寨。”
放火啊,这个对他们来说再难也是有可能做到的,但放火管用吗?
老歪哈哈一笑:“放火当然管用,叛军一乱,楚国夫人的兵马打过来就容易多了,而且到时候他们也顾不上管我们了,我们就能趁机跑,以前跑,大家没路可逃,但现在不一样,外边有楚国夫人的兵马,只要我们能跑过去,她得知我们为了她放火烧叛军,一定视我们为她的勇士,救下我们。”
听起来好像很可靠但又有些不靠谱,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就按照老歪说的,至少能趁乱跑,外边有楚国夫人的兵马,叛军也不敢追杀他们太远......
干了!
一群流民拥簇着老歪,仔细的商议。
蹲在外边的一个流民有些迷迷糊糊,忍不住想,老歪在京城当巡夜,怎么知道楚国夫人的事那么清楚?几乎能把英雄庙上的名字念出来......
信口胡诌骗人的吧?靠不靠谱啊?
真能把这边的营寨烧起来吗?烧起来叛军就乱了吗?叛军乱了楚国夫人的兵马就打过来了吗?打过来就怎么样?
没有人想这些,反正就去做,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事情做的反而出乎意料。
看着一个方向腾起的烟火,这边的主将有些怔怔。
“那些役夫把营寨烧了?”他问,不可思议,“他们怎么突然发疯了?”
“他们跑了。”副将道,“为了逃跑。”
主将恢复了冷静,觉得有些可笑:“真是疯了,他们以为京城防线已经破了吗?他们三步两步就能到楚国夫人的羽翼下?”
副将原本应该笑,但嘴角扯了扯没笑出来,只点头道:“已经去追杀了,一个不留。”
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把火还想烧乱营军吗?主将懒得理会收回视线,还是这边的大军对战重要.....
但烟火那边却骚乱更甚,除了浓烟,还有震动传来。
“....楚国夫人的兵马突袭了!”
突袭?主将面色微变,看看前方,又冷冷一笑,这也没什么稀奇,大军对战总有两翼辅助,再有一些暗兵猛将突袭先锋什么的。
他淡然道:“不用理会,让他们撤回防线。”
就算把西城防线舍弃又怎样,又算什么大事吗?主将继续要收回视线,但那边的骚乱震动厮杀声更大,信兵也来的更快.....
“不好了,西城门开了!”
主将愕然:“开,开,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