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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在室内踱步的齐修停下狠狠的一拍桌子:“还不快将尸体带走。”
身后随从低声道:“大人,带不走啊。”
还有黑甲卫带不走的人吗?
“大人,人太多了,非要带走的话只怕要伤人。”随从道。
齐修走到窗边俯瞰,人潮涌涌而来却又在望星楼前空出一块,恍若潮水无法触及的高地,在那高地上似有嫣红的花绽开,其上躺着一人。
人已经被不知谁脱下的衣衫盖住,一个老仆跪在一旁以头碰地哀痛,几个大夫模样的男人在一旁抱着医箱呆立,另有几个男人在旁边挥舞着双手喊叫着什么,而其他人不知道谁带的头便一个接一个的挽住胳膊,将现场围起来,人如墙一层接一层,将涌来的潮水挡住。
要带走那具尸首,只能穿透人墙,如果是平日人墙也并不难穿透,但现在.....
“不可能是失足掉下来!”
“望星楼从来没有人摔下来过!”
“先生是被害死的!害死的!”
“是谁!是谁!”
听着滚浪的声音齐修面色更加难看。
“大人,现在群情激动,不可轻举妄动。”随从低声道,抬起头眼中几分不安。
齐修再次狠狠的一拍窗框骂了一声娘,怎么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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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这样死才够有意义,牢中不为人知的悲情哪有人前壮烈震撼。
既然早晚是死,死就要死的更有价值。
人潮涌涌中一个蓝袍男人靠在墙角,神情肃重,眯起的眼神透出些许满意,差不多了,谣言也该四起了,这样别说抓青霞先生的学生,就是抬走青霞先生的尸体也立刻能引发民乱。
天下的读书人都要乱了。
蓝袍男人将头巾整了整再看了眼人墙隔绝的楼前,拂袖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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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娘!”
秦潭公府内宋元也脱口骂娘。
“齐大人...齐大人怎么...青霞先生怎么就死了?”
虽然齐修没在面前,鉴于对文官读书人的敬畏,宋元还是没有直白的骂出齐大人怎么办事的。
“这下可麻烦了。”他道,看向秦潭公,“还没审呢,比那个房览的结果还要糟。”
麻烦的可不仅仅是这个,在场的其他官员皱眉,神情阴沉,青霞先生可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房览那种官员,他是当世大儒,且不说他的同门遍天下,自己的学生也是遍天下,如今又是会试主考,天下读书人注目,却突然死了,死在背人的地方也就罢了,偏偏是人前,闹市,又是跳楼....
可想而知会引发什么样的风暴,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官员虎视眈眈等待推波助澜,这一次一定要撕咬下秦潭公一块肉,狠狠的,致命的....
这个齐修!办事太不利了!
“齐修说什么?他现在要抓什么人?”一直沉默听他们说话的秦潭公开口道。
来人跪地抬头:“齐大人说青霞先生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人才突然以死示警,目前主要是查青霞先生的学生,此时此刻都在哪里,事发时又在做什么。”
“这时候还抓人是不行的。”一个官员道。
秦潭公抬手摆了摆,道:“只要合情合理,就没有不能抓的。”看向来人,“所以,查的怎么样?”
......
......
望星楼上的窗户啪的被关上,隔绝里外边的哭喊喧嚣,室内的气息也似乎充盈,齐修也长长的吐口气。
“查的如何?”他看着面前的黑甲卫问道。
黑甲卫手中展开长长的文册,文册上有的有画像有的只有名字不等。
“我们分别查四城,不分长幼先后,曾在林樾门下读书以学生自称的,在京的有一百二十八人。”
“目前六十八人皆无疑,余者经查问有的是今日之前就出京不在家,有的是今日出门不在家,其中出京城二十人在京城有二十三人去向已定正在追查,除此之外便是不知去向的。”
齐修眼神犀利看过来,伸手:“这不知去向的名册与我看。”
黑甲卫将名册递来,从段山点出青这个字后,秦潭公安排人手整理青霞先生的人脉交往,时间仓促学生这一关系中人像不齐全精细,但此时也算是派上用场。
齐修接过扫视,忽的看到一个名字停下。
“这个...长安府的薛青,也不知去向?”他说道,眼眯起,手指点在其上,这个名字旁有画像。
这是刑部专门的高手勾勒的画像,线条简单,但少年清秀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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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抬手抚上眼前少年的脸颊。
少年身形后移,先一步用手指擦去了残余的一滴泪,道:“真巧啊,竟然遇到你。”微微一笑。
屋子里没有点亮灯火,夜色即将笼罩,入目昏昏,他们已经分开,不再贴面相拥,但坐的还是很近,春晓可以看到这少年的面容。
残泪已干,眼角残红褪去,略灰扑扑的脸上神情平静,随着一笑,文雅秀气,许久未见,依旧如先前般彬彬有礼。
春晓道:“薛青,没事的,你再难过一会儿吧。”
薛青摇摇头:“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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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四,今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