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在。”
“今日来只是为了献祥瑞?”
“呃……是,天降祥瑞,儿臣不敢怠慢分毫。”
你个完蛋玩意儿,老子都给留人了,你……你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难怪李青对你不上心……朱厚熜气不打一处来,哼道:
“既如此,回去忙吧!”
朱载坖干声称是,心中郁闷极了——到底是小门小户,就知道蝇头小利,这下好了,一件开开心心、你好我好、尽在不言中的大喜事,被你搞成这样,回头看我咋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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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儿臣妾)告退。”
朱厚熜微微颔首,突然补了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朱载坖一怔,躬身道:“儿臣明白。”
李氏却是一凛,随着皇帝夫君躬身一礼,懊悔不已地退去了……
朱厚熜幽幽一叹,道:“外戚无军功不可世袭……这是我初登基时立下的规矩,主要是被张家的两个混账国舅给恶心到了,如今看来,这规矩非常有必要。”
“你是怕你走了以后,这规矩名存实亡?”
朱厚熜微微点头:“帮我瞧着点儿。”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李青说道,“大明吃白食的够多了。”
“呃……倒也不用说话这么难听。”朱厚熜没好气道,“都施行宗禄永额了,宗室爵位继承除王爵外,也都以递减式继承,朱家人吃的不算多。”
李青呵呵道:“你姓朱,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怎么,你还想再砍宗室?”
“时机成熟,条件允许的话,何乐而不为呢?”李青反问,“奉养宗室的成本,虽然得到了控制,却也不是个小数目,财政本就艰难,省去这个开支难道不好?”
“谁还没几个儿子,一众孙子啊……”朱厚熜闷闷道,“你这样,哪个皇帝受得了?”
李青淡淡道:“时机到了,受不了也得受。”
“你……算了,随你吧。”朱厚熜颓然道,“反正我也不能长生,管不了你未来怎么做。”
“放心,我会给宗室留条活路的。”
朱厚熜苦笑点头。
……
“都说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一回宫,朱载坖就开始训斥,“什么叫祥瑞是你省亲时得到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跟你娘家有啥关系?”
“臣妾知错了。”
“不要以为你生了翊钧,就可以恃宠而骄,翊钧是储君,可翊钧也可以不是你儿子。”朱载坖冷声道,“外戚无军功不可世袭,这是父皇定的规矩,怎么,你还想让父皇自毁江山?”
“臣妾……不敢。”
“再有下次,休怪朕无情!”
“……是。”李氏懊恼至极,却不敢反驳半句,只好以色赔罪,不料,一向屡试不爽的招数,这次却不灵了。
“朕现在忙的很,没心情整这个,回后宫去吧!”
李氏一呆,这下,她可是真的慌了。
“皇上,您答应臣妾的立后……不作数了?”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朱载坖气郁道,“本来的心照不宣,你这一整,你让我如何立你为后,没听父皇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可是……”李氏说哭就哭,“皇上,臣妾怎么都不要紧的,可翊钧不行啊,身为储君……”
“哎呀烦死了,你再烦朕,朕就把翊钧过继给皇后!”朱载坖暴跳如雷。
李氏俏脸一白,顿时就不敢说话了,可又实在不甘心,就在一边委屈哒哒的低低抽泣……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朱载坖嘴上骂的凶,心还是软的,况且儿子都五岁了,贸然给他换娘,对其成长很不利……
半晌,
“别哭了,立后的事容朕再想想。”
“嗯,谢皇上。”李氏抹了抹眼泪,怯怯道,“皇上,臣妾觉着……父皇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大抵是说不要立新后废旧后,昔年宣宗皇帝……”
“你还敢拿祖宗说事?!”
“……臣妾不敢。”李氏只觉冤枉,“臣妾只是想提醒皇上,怕皇上曲解了父皇的意思。”
朱载坖气笑道:“照你这么说,你比朕聪明呗?”
“臣妾不敢。”
李氏不敢再说一个字,俯身一礼,掩面而去……
朱载坖却是陷入了沉思……
~
朱翊钧回来时,见父皇母妃已经走了,不免有些遗憾。
朱厚熜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想你父皇母妃的话,可以去皇宫住。”
“孙儿更想皇爷爷。”小东西立即给出唯一正确的答案。
“……德性。”朱厚熜撇撇嘴,接着,极其严肃道,“朱翊钧,首先,你是你父皇的儿臣,其次,你是大明的储君,最后,你才是你母妃的儿子,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