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观月等了半天终于看到他家世子全须全尾地从大船返回,急忙迎上去,“世子。”
云起眉头深锁,“回去再说。”
到了自家船上,云起问道:“墨言那边可有消息?”
观月摇头,“暂无。”
云起想了下,“即刻返回王都。”
“难道王都发生了什么事?”观月问道。
“嗯,我心里不踏实。”
观月犹豫,“可是王爷和王妃……”
云起笃定地说:“暂时不会有事。”柳相知还想要威胁云起,自然要留着人质。
重新扬帆起航,大船逆水而上,穿梭于两岸青山倒影中。
—
另一边,柳相知从船舱走出去,有人来禀报:“相爷,老太爷醒了。”
柳相知挥手让人退下去,独自去了下面一间小舱室。
柳廷敬到底年纪大了,一番折腾下来人都去了半条命,这会儿醒过来神志尚不清楚,感觉身体一晃一晃,还以为脑袋晕眩。
他撑着坐靠起来,年迈虚弱让他止不住喘气,忽而眼前一黑,一道人影挡住了光线。
柳廷敬眯起老眼,虚张声势般呵斥道:“你乃何人,无故掳劫老夫,可知老夫是什么身份,不如速速放了老夫,以免朝廷治你大罪。”
那人非但没被吓走,还一步步走上前,柳廷敬浑身冒出一层虚汗。
他甚至轻笑了一声,“一段时间没见罢了,父亲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柳廷敬老眼睁得浑圆,“你!”
柳相知往旁边走了两步,光线涌入将他一张脸照得格外清楚,淡淡道:“这里条件艰苦,难为父亲了。”
“你没死!”柳廷敬一口气终于喘过来,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柳相知捻摩着手里的佛珠,气定神闲道:“我没死,送回去的是阮继的尸体。”
柳廷敬好歹为官多年,一下子嗅出了其中的不寻常,“既然如此,你为何诈死?”
“说那些还重要吗?”柳相知坐下来,双目漆黑没有一丝波澜,“父亲不是一向不喜欢我当这个大宁朝的官,从今往后我就不当了,如何?”
柳廷敬心口莫名停跳一拍,“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柳相知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再为臣,我为主。”
柳廷敬不敢置信,“你疯了!你现在既然诈死,省得再去辞了相位,从今往后就当一个庶人便罢。柳家的荣耀已经毁了,你不能把柳家再带入万劫不复,否则……”
柳相知声音温和,“否则父亲要怎样?”
柳廷敬吸口气,冷冷道:“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皇帝。”
柳相知没有被威胁的狂怒,仍旧是清雅温润的模样,“父亲的荣耀指的是柳璋吧?他死了那么多年,父亲还是不放弃,连他不学无术的庶子都寄予莫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