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丞相遭遇刺杀而亡,消息传出去,别说王都城内掀起轩然大波,就连皇上骤闻噩耗,都吐血晕了过去。
礼部被派去柳相府帮着置办后事,礼部尚书对着礼部侍郎唏嘘感叹道:“皇上一向倚重相爷,谁能想到人突然没了,皇上心痛难以抑制,旧病都发作了,相爷一生为我大宁呕心沥血,这一去,是整个大宁朝的损失啊。”
礼部侍郎范前道:“大人说得对,你我办好这桩差事,也算对得起相爷地下有灵。”
礼部尚书压着声音道:“最近军营里接连出事,现在相爷又突发意外,这……本官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人,我们礼部掌管五礼之仪制,至于其他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礼部尚书还想说什么,范前指了指东边,“下官看到京兆府袁大人进宫了。”言外之意,袁方才是那个该管事的人。
礼部尚书压下心里头诸多疑问,忍不住多说一句:“话虽然那么说,但是你我都在朝中为官,皇上如今病重,太子多日不曾出面,如今又冒出一个大皇子……本官有些不懂,皇上到底怎么想的。”
范前眯了眯老眼,提醒道:“大人,失言了。”
礼部尚书一惊,左右看了看,好险没有其他人,“只有你我二人还说不得了?别说你没看见,这两日上朝刘德忠的态度不对劲,往常趾高气扬的人,忽然间销声匿迹了一样。”
“而今淑妃在关雎宫静养,二皇子远去浚县,刘家当然不能像往日不可一世。”
礼部尚书摆摆手,“淑妃被关不是一两日,本官觉得这里面有点玄乎,莫不是皇上那边对刘家透露了什么?二皇子要被召回王都了?”
范前想了想,干脆问道:“大人怎么想?”
“什么?”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还有皇上刚认回来的大皇子。”
礼部尚书眼眸微动,这段时间他还真就日夜都在琢磨这个事情,问题在于,他始终拿捏不住皇上的态度。
子桑瑾被早早地立为太子没错,但皇上多年来对这个太子不闻不问,有几分让其自生自灭的意思。可是,每次太子犯了错,众臣以为皇帝要褫夺太子封号时,皇上又每每轻描淡写地揭过。
时间久了,大家似乎已经将皇上的种种态度视为对太子的历练。
另一方面,皇上极为宠爱淑妃和二皇子,还多次对大臣们夸赞二皇子做的文章,任凭淑妃在后宫里和皇后平起平坐。
但是皇上也没有忽略三皇子,还曾无意中说过三皇子是最像他的一个皇子。
礼部尚书兜一圈回来,突然发现一个问题——皇上完全一视同仁,没给任何一个皇子特别优待啊。
这么想着,表情一变。
不,还是有的。从南宫止还是武安侯府世子时,皇上就对他另眼相看,视为心腹。
“莫,莫不是……南宫止,皇上他……”礼部尚书因为自己的发现太过震惊,连带着声音都有点抖。
让心跳慢慢恢复平静,礼部尚书长叹一声:“范大人,本官终于明白,哪来的其他皇子,只有一个!”
范前比了个小声的手势,随后道:“大人您弄错了,下官是说,不管皇上几个皇子,也不管日后哪个皇子为天下共主,你王大人还是礼部尚书,下官呢,也还是礼部侍郎。”
范前看向礼部尚书摊摊手,“有变化吗?”
礼部尚书一想也是啊,“范大人的意思……咱们就不管这些?”
范前一笑,“管啊,祭祀、大典,最后不还是要落在我们礼部头上吗。”给了礼部尚书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正好走到相府门前,和等在门口的管家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