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啊?”
“一个……”广白仰头想了下,“姓蛋的人。”
鹿陶陶:“……”随即扑哧一声笑出来,捂着肚子就差地上打滚,“好好好,我给你去找蛋。”
两人一前一后,还没进来,动静太大早把里面的人惊动。
春苗探头往外一看,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哎哟一声,“怎么这人又来了?!”
那日广白叫马旦带去好好介绍了一堆古玩,不过一样都没有买,临走就拿走了云起的金色小球还有退给他的万两银票。
春苗当时就迷惑,“怕不是故意的吧,知道世子爷不会真的收他钱。”
马旦在旁道:“那他应该买我的东西啊,我真收。”
墨言摇摇头,“不会。”
“为啥?”马旦白说了半天话,口干舌燥。
“因为看身上行头就知道了啊。”墨言摆了个手势,“我家世子像缺钱的吗?”
马旦诚实摇头,“不像。”
“再低头看一眼呢?”
马旦看到了自己寒酸的道袍,他悟了,“傻的只有我。”
所以今日广白又来,春苗犯起嘀咕,拉着秋蝉道:“让小姐躲着点,这人讹成精了。”
听说广白来找马旦后,春苗更疑惑,“马大师这个时辰在坐禅,应该快出来了。”
“无事,且等就是了。”广白往桌子前一坐,理所当然道:“还不上早膳?”
两个丫头把早点摆上桌,陆安然起来看到广白也是一愣,不过广白只给了一个眼神,看样子对她出现与否不感兴趣。
陆安然坐下拿筷子,手碰到一堆东西,“这是?”
“你们院子里那个蛋,”广白吃东西一向很快,没几下吃完了,擦了擦嘴巴,道:“我看他对古玩很感兴趣,特意寻了这些来。”
“哦。”陆安然虽疑惑但没有多问。
等到马旦做完早上功课过来,广白已经在喝早茶,不知道为何,看到那碗茶水,嘴里总感觉有点口干舌燥起来。
接过秋蝉递过来的红豆粥,马旦甜滋滋地吃着,边问候:“广白兄,你来就来,还带礼物,真是见外。”
广白一皱眉,“不是你说要买?”
马旦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去,食指弯过来指着自己,“我?”
“张鹤亭的观鸟图,余戏之的雪后问松有感,还有王图录孤本……”广白娓娓道来,每说一样递给马旦一样,最后马旦面前差点堆成山。
马旦放下粥碗,正色道:“贫道确实说过,不过奈何贫道无缘得见,据说真品已经绝迹,可惜啊。”
广白脸色一冷,“你说我这些都是假的?”
马旦:“我没说。”我心里这么想。
“真假如何鉴别?”
“纸张、墨色、构图笔触、书法或绘画技法。”
“哦,这些谁提出来的?”
马旦:“……这不是共识吗?”
“纸是什么纸,你怎么确定他们当时就用的这个纸?墨是什么墨,传下这个话的人又如何确定墨迹,还是他们指假为真,其实根本没有这些画作,既然所有都是假的,又哪里来的真?”广白道:“除非你把张鹤亭、余戏之、王图录几人带来,否则光凭你说别人说的怎么断定真假?”
马旦目瞪口呆,“……”想也不可能啊,人都死绝了。
广白一拍桌,“说不出来,你就必须全部买下。”
陆安然再次见识到了广白胡搅蛮缠的功夫何等深厚,默默退出了这场单方面的雄辩。
春苗暗中问道:“小姐,要不然报官把他赶出去?”
最后还是及时赶到的云起豪迈地买下全部东西,广白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吉庆坊。
马旦咋舌不已,“世子爷之气派,令人拍马难追。”
鹿陶陶呵呵笑道:“拍马不行,拍马屁行啊。”
马旦摇头晃脑,“惭愧惭愧。”
陆安然背着人说道:“你不像乐善好施之人。”
云起大受打击,“原来你这么看我,我这样还不是替你赔罪,免得人家日日想起来讹你。”
陆安然很是清醒道:“他今天来讹的人是马旦。”
云起轻笑:“就知道骗不过你。”倾身过去,贴着她耳廓道:“我只是觉得他突然冒出来非要跟在你身边,甚是可疑。”
陆安然偏过头,耳朵有些发痒,不着痕迹地揉了一下,“世子打算先扔点银子听个响,再……”
云起勾起嘴角,接话道:“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