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抽了抽嘴角,“不是,我……”
“罚站几个时辰?”
“两个……不是,我自己要求锻炼锻炼身体。”
路通正好回来,含笑道:“夫子昨日让他写的策论没上交,反而交了一篇风月文,把夫子气着了。”
苏执抓了筷子大口吃饭,含含糊糊道:“都说拿错了,老头子气性未免太大。”怪他昨晚看得太投入,早上出门又急,结果错拿一本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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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通摇头笑道:“可真有你的。”
苏执饿极了,进食速度很快,一拍筷子一抹嘴,又恢复中气十足道:“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
陆安然问:“这回的策论题目?”
“对,听着就很无趣是吧?”
路通摇摇头,“抱负所在,怎能谈有趣与否,为政临民者可不慎乎。”
苏执抚摸肚子感叹:“我现在觉得,还是查案有趣多了。”他一转头,“诶,你们俩都去了帝丘,应该清楚内情,杨雪儿和杜蔓怎么死了,还有孟时照受重伤,谢芸听说疯了?”
稷下宫这次去的学子不少,回来后一群人却三缄其口,说到帝丘行全都讳莫如深的样子。
苏执好奇地抓心挠肺,“前几天我爷爷还说谢侍郎官升一品被派遣到外地去了,结果没过两天,又有一道圣旨,杨杜两家也紧跟出城,这事也太巧了吧。”
谢芸曾跟陆安然亲口道别,谢侍郎的事她知道,倒是没听说杨家和杜家同样是外派了,心中已然明白,显然定安郡主一事上,皇帝打算恩威并施。
“还有孟学礼,真的被软禁在府邸了?”苏执又问道。
路通为难道:“这……似乎不该我们讨论。”
只要当初在场听过谢芸指证定安郡主的人,多少心里有点数,但这些却不好说出口。
苏执支着脑袋道:“什么都不让谈,如何写策论,天下大事,必作于易,必作于细,故能成其大。”
路通不知细节,陆安然更不会说这些,苏执讨个没趣,几人在堂屋分开。
苏执犹不忘约上一记,“你可记着,帮我向云兄讨个时间,我们改日细谈。”
陆安然不置可否,回到医辨宗依旧做着早上没完成的事,不过这回没有到晚饭停下,一个多时辰后,收了一下桌面的书,出了门。
大门打左转一段路,有一块空场地,平日供学子们蹴鞠、打马球等玩乐强身之用,在这后面林深茂密,属于后山荒地,鲜有人踏足。
自阴昴死在后山后,稷下宫学子就更不敢经过。
然而陆安然眼也不眨地穿过空场地,拨开树杈直直通往后山的路。只有她知道,后山有一小块地方,不止不是荒地,反而让人开垦出一片药园来。
当时雷翁离开前曾交托于她,“那片草药地原是你师兄种植,不过他云游在外时,都是为师负责照料,日后就属于你了。”
存在于雷翁口中的师兄,一个在医辨宗学医的另类。
更让陆安然惊讶的是,里面的草药非寻常一般,全都是有毒植物,她脑子里悬壶济世的师兄形象瞬间扭转了。
草药地旁架了个小凉亭,陆安然走进去,手指拂过石桌面,对着空气道:“夫子,你要再躲藏,我明日就把这片草药拿锄头锄了。”
片刻后,一道声音从某个方向响起,“看你这话说得,本夫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还需要躲?”
陆安然偏过身,“夫子果真没躲我?”
雷翁摆着一张黑脸,义正言辞道:“怎么可能。”
“那我房里的两具尸骨呢?”陆安然眉色淡然,看着他道:“怎么不见了?”
雷翁睁大眼,眼珠子一瞪,眼白格外明显,装模作样道:“是吗?还有人敢来稷下宫偷尸骨,岂有此理!”
陆安然眸色微动,知道雷翁故意装傻,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心里更怀疑那两具尸骨并非他随意弄来,而是别有隐情。
只是当下她还有别的疑问,“夫子,你的朋友不出来吗?”
雷翁望天:“朋友?哪有什么朋友,就为师一人而已。”
陆安然眼眸半垂,看着石桌石凳道:“若只有夫子一人,为何四个石凳清理了两个,且桌面水渍呈对角各有两块。”
雷翁一怔,有另一道声音哈哈大笑:“死丫头贼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