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老头儿。”陆安然也不记得那时认识老头多久,他突然对她脸上的胎记感兴趣,趁着她不注意用银针戳破皮肤取了几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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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拇指压在一条起伏的经脉上,好像从天空往下看时山脉走势,凹凸不平,拧扯着眼角和嘴巴,硬生生拉成诡异弧度。
这样的抚摸亲密而酥麻,陆安然睫毛颤动一下,后知后觉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
“别动。”云起按住她,月光照在他清隽的脸上,一双眼睛静远幽深,折射出令人心动的波光,“让我看清楚点。”
陆安然猛然察觉一颗心好像被一张网束缚住了,不止是呼吸,连眼眸都定在原地。
云起好像看得很认真,“我从未见过这么特别的胎记。”
明明没有说什么暧昧的话,但眼下情形比任何言语都显得暧昧。
远远看去,两个身形几乎交叠,犹如藤条缠绕,分不出你我。
观月跃入院子内,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心底默默呐喊——
“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云起很自然的放开,陆安然也淡定坐下,观月莫名感觉全世界尴尬的好像只有他自己。
观月摸了摸鼻子,垂下脑袋瓮声瓮气道:“回禀世子,鹿陶陶那里传回消息,今晚周管家出门了。”
按照周管家作息,这个时辰出门显然不大符合常理。
“去了哪里?”
“香烛店。”
云起哂笑:“大半夜买香烛,周家人要在地下建座皇宫吗?”
观月回来请示,继续暗中跟踪,还是干脆抓了人审问。
“走,前去看看再说。”
观月惊讶,“世子亲自去啊?”
云起以玉骨扇半遮脸庞,露出一双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安然一样,“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躺床上辗转难眠。”
陆安然平静地和他对望一眼,然后自然移开,就好像心潮起伏不停乱窜的人不是她自己。
观月捂着心默默转身,这是他可以听的、可以看的内容吗?
—
香烛店到了晚上更是沉寂,黑暗空旷的长街上有风卷起被人丢弃的纸页,到了半空后又仿佛卸了力道般幽幽落下。
更夫敲着梆点,声音远远近近,长长回荡在无人的长街短巷。
黑夜给人增添恐惧,尤其是白色灯笼在门口随风晃着,像幽冥地府的接引鬼火。
万籁俱寂的诡谲气氛里,有一道哈欠声响起,凝聚着的沉滞顷刻间消散,强势挤入人间烟火气。
鹿陶陶趴在屋檐边,下巴垫在交叠的手臂上,又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泪水,口里哼哼道:“臭云起,到最后要掏不出个宝藏来,看我不削死你。”
“削谁呢?”
一道声音像鬼魅贴过来,惊吓的鹿陶陶差点从屋顶上滚下去。
“云起你有病啊,大半夜穿白色,不做人非要做鬼啊?”鹿陶陶一骨碌爬起来,跳着脚骂道。
云起一个斜眼,观月捂住鹿陶陶的嘴巴往后拖,“安静点小祖宗,我们现在盯梢。”
这个位置选得很妙,既能一览香烛店无余,然而店铺的视角却看不到这边。
烛火透过窗户影影绰绰映出两道人影,听不见说话声音,但从肢体判断两人好似发生了争执,激烈的争论什么。
“另一个是女子?”云起撩起长袍半蹲下来,盯着那面窗户,道:“他今天都做了什么,跟他说话的人是谁?”
鹿陶陶翻白眼:“我哪儿知道去,那女的一开始就在那里,反正没冒出头过。”至于周管家一日行程,“还不是和平时一样……”
说着想起什么,“哦对了,他早上来过一趟香烛店,回去的时候取了一盒崇善坊糕点,不过晚上又拎着食盒过来,大半夜的,给鬼吃啊。”
这时,香烛店两人好像吵完了安静下来,接下来出人意料的熄灭蜡烛。
云起三人等了片刻还不见周管家出来,他对着观月打了个手势,观月悄无声息的用轻功飞跃下去,贴着窗户听了会,悄悄打开一条缝张望。
不多时观月飞回来,表情复杂道:“世子,里面没人。”
云起目光微微一转,黑眸有精光四溢,舌尖抵着下颚,低低一笑,“看来,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