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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精神振奋,等人带到面前,又偃旗息鼓。
来人还有点眼熟,鹿陶陶哈一下,调笑道:“不就是那颗野草嘛。”
禾禾有点不好意思的见过众人,她来山里采药,结果又迷路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
“我明明听到人声,想起秀芳上次说的话就想看看,结果……”禾禾笑得腼腆,“对这里我还算熟悉,想到这边有小路可以上山,就绕过来了。”
这样说的话,“难道还有别的路可通这片林子?”
禾禾肯定道:“有的,只是不大明显,我也是有一次采药无意中发现。”
南宫止问道:“你在林子里没有见过别人?”
禾禾奇怪,如果是说她听到的声音,南宫止没必要再多问一遍,加上这么多人都来到这片野林子总不是为了聚餐,“莫非出事了?”
说到太子禾禾还算镇定,虽然听着厉害到底没有接触过,可一说陆安然同时不见,禾禾脸上浮起浓浓的担忧,“你们这样一通乱走不好找人,不如我给你们带路吧。”
她指了指上头,“如果是从上面掉下来,应该就在附近了。”
南宫止应得痛快,“劳烦禾禾姑娘。”
禾禾摇头,“你们上次救过我,后来云公子又帮我找到了秀芳,这不过举手之劳,您太客气了。”
走在路上,禾禾原本想要找云起说一些感激的话,却发现他同上两次见得不同,不再随时随地说些调侃的话,眉眼疏淡而凌厉,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全身气势在不知不觉间散发出来,让靠近的人都感觉不寒而栗。
鹿陶陶从禾禾背后的筐里拿了一个果子啃,“别理他,他发神经呢。”
因为云起突然的变化,观月和墨语都不敢随意开口,只有鹿陶陶像没事人一样,照样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知道该说她无畏还是胆子大。
禾禾抿唇道:“陆姑娘是好人,我祈祷她安然无恙。”
“哟,小村姑还会蹦四个字呢,厉害啊。”
被鹿陶陶笑话两句,禾禾尽心尽责地走到最前头带路,渐渐地,云起和鹿陶陶落后人一截。
果子咔咔啃了两口,嘴里塞满了,鼓着脸轻哼道:“既然选择不救,现在摆个臭脸给谁看呢。”
云起侧眸,眼底一片冷然,眉宇之中甚至有隐约的戾气迸出。
“嘁,我又不怕你。”鹿陶陶啃完把果核往外一抛,拿袖子擦手心,歪仰头道:“干嘛看着我,心里有鬼啊?”
云起目光发怔,眼底透出一丝迷乱。
他其实来得及的。
赶过来时,红胡子正要对陆安然出手,他刚要用轻功飞跃,余光扫到一抹蓝影,硬生生地憋住了,以至于眼睁睁看着陆安然被红胡子强拽下去。
“是因为南宫止吧?”鹿陶陶歪了歪脑袋,猜测道:“你不想他发现你不仅不是个游手好闲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反而深藏不露?”
云起神色晦暗,满脑子都是陆安然那双澄澈清透的眼眸,明明她当时没看到自己,却总觉得她在看,眼睛里充满控诉。
本不该在意,可偏偏就在意了。
云起缓缓升起手,手掌盖住心口的位置,那里好像空落落的,缺少了什么。
“你喜欢她?”
云起一边眉头蹙了蹙,听着鹿柚柚又重复了一遍,“你喜欢陆安然?”
云起沉默,却想起那个淡然从容的女子用最寻常的口吻说着:
“我从来没学过,不懂悲悯为何物。”
“活人很复杂,远没有死人简单。”
“死者是世上最直观诚实的人证,身为仵作当不可轻易辜负这份无声托付。”
……
如果记得这些,记得她每一句话,是不是代表了喜欢?
云起脸上几番神色变化,最后慢慢沉淀下来。
是,他喜欢陆安然。
鹿陶陶嗤笑一声,好像自问自答,“喜欢又有什么用,你没有出手救她,不过是因为她在你心里没那么重要而已。”
若喜欢一个人,哪里来那么多权衡利弊。
她说着这句话,也没有看云起,反而抬头仰望夜空,似乎想到什么,发出浓烈的不屑嗤声,像是自嘲,但若细看,分明有一丝痛色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