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遇到我算你运气,还不老实交代。”云起以玉骨扇敲了敲马车辕子,“骗了多少人,一共敛财几何?”
马大师颤巍巍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云起笑眯眯的眼神下,又多抬了三根,“真没了,就这么几次,而且很多时候我确实给人解决困难,收点路费……也应该吧。”
陆安然看着这人,相较前次下巴没了山羊胡,头发几乎全白,连姓氏也换了一个,“你到底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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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姓马,单名一个旦。”
云起轻哂:“上次你不是还姓张。”
“这……出门在外,多个表字多交个朋友。”马大师腆着脸道。
“哦?张不是你的姓氏?”
马大师一本正经,道:“表字张帅,连起来就是马张帅。”
知道他胡扯,云起没耐心和他打太极,“你每次就这样耍耍贱(剑),然后骗取钱财?”
马大师怀疑云起内涵他,可是他不敢质疑,“也不能算骗,公子你们有所不知,心病还需心药,就如刚才的孩子,父母带他找遍大夫,连大夫都治不好,我一碗符水下去就没事了,你们可知缘故?”
陆安然抬眸,“这孩子没病。”
马大师嘿一声:“可不是!”讨好道:“姑娘是大夫吗?”上次就这姑娘戳穿了他的骗术,学医的,难怪胆子大又不信邪。
“她是仵作,验尸得懂不懂。”云起横掌斜劈,眯着桃花眼道:“想不想试试让她给你‘治病’?”
“呃……”倒也不必。
说回正题,马大师有理有据道:“孩子身体没病,完全就是心里的问题,你真给他找什么大夫,即便药圣在世没有我这一碗符水灵验。”
孩子父母平时比较忙,因此对小孩比较疏忽,后来有一次孩子不小心着凉,他母亲一天活没干留着照看他。
这次后,孩子为了让母亲陪伴,动不动肚子疼脑袋疼,久而久之,居然真的开始疼了,还一发不可收拾。
“要说这孩子一开始可能是故意的,但他下意识地把自己催眠后,就连自己也分不清真的肚子疼还是假的,所以一发作,整个人都会疼晕过去。”马大师问两人,“这个怎么治?”
云起饶有兴趣:“还有这等事?”
“而我的那碗符水与其说治病,不如说给他一个反意识。”告诉他喝了这个肚子不疼了,他脑袋接收指令,身体自然而然服从,所谓肚子疼的症状也就消失了。
最后,马大师大言不惭道:“我这也是造福百姓,顺便收点路费。”
云起乐道:“照你说的,官府还得给你嘉奖了?”
马大师摸摸鼻子,“混口饭吃,公子不要跟我计较就行。”
云起拦住他自然不只是为了打听这些事,他甩开玉骨扇挥扇几下,疏懒的眉眼微微抬高,问道:“你都抓了那么多鬼,怎么不去抓夜叉?”
“夜叉?”马大师直摇头,“那玩意可碰不得。”
云起和陆安然互相对视一眼,稀奇道:“你一个捉妖道士还怕鬼怪?”
“也不是。”马大师表情复杂,有些扭扭捏捏。
云起转过头,对陆安然闲话家常般说道:“从这边下山经过凤府吧,要不要和凤小侯爷打个招呼?”
马大师嘴角直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沿着山谷出来有一段上坡的路,马车就留在了山谷外面,他们徒步往上爬,听马大师介绍这里风土人情。
“帝丘和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就是山多,你们看从左面溪河开始一直连绵到大茂山脚下,中间穿插大小丘陵数不尽数。”山坡高处,马大师道袍宽袖一划拉,犹如指点江山,“外面地势低一些,挨着林子近,许多村庄就建在山谷里,再往里那就真的深山老林,别说一般人,帝丘本地人都很难认路。”
云起他们来过一回,遇到小道士寻清那次,说来也巧,每次进山总能和道士结缘。
“上次我看到不少村庄荒废变成鬼村。”
马大师对此毫不意外,“每年天灾那么多,住在山脚下就怕暴雨闹水患,哪一项来了都够呛,不过帝丘位置高,其实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几率不高,只是前几年有一次突降暴雨,连着几天把山石冲松动了,泥石流滚下来压了不少村子。”
云起随口道:“那几个荒村都是这个原因?”
谁知,马大师的脸色忽然变的有些晦涩难言,“倒也不是,有一个村子之所以成鬼村并非遇到天灾。”
陆安然看过去,“瘟疫?”
马大师摇头,有些深沉压抑的吐出两个字:“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