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草开口问道：“你真的满意现在的世界吗？”

“作为近道之人，你真的觉得如今的诸天万界天界人间，值得爱惜吗？”

鹿沉的眼神变的茫然，道：“我轻敌了。”

叶小草却是再次追问道：“告诉我你的心里话。”

“如果有改变世界的机会，你会抓住它吗？”

鹿沉思绪涣散。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回望这一生，除了童年与青春岁月，往后的人生好像都像是被按了加速键。

一切变的模糊了许多。

利益成为了人生的主旋律。

忠诚成为了他强大的底气。

可他想要的真的是这些吗？

涌动的思绪让鹿沉的眼眶中浮现热泪。

他有些哽咽，道：“我希望这个世界能延续下去。”

“暴君是一个极度自我的存在，你也明白。”

“为了复活他所爱之人，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扰乱时间线与命运线。”

“天地无双，百无禁忌。”

“但这后果谁来承担？”

“如果这个世界一定要有一位王……暴君，不合适，若是由他来执掌这个天地，那结局不会改变。”

叶小草平静道：“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我后来遇到了一个叫做叶安的年轻人。”

“他拥有更纯粹的仁慈。”

“我相信他的肩膀可以撑起这片天地。”

鹿沉惘然道：“可他还太年轻，人是会变的。”

因为叶小草当年与鹿沉交手次数繁多，所以对这个人很了解。

他心中也有大义，可在天界，规矩比个人的理想更重。

现在，他快死了，什么规矩也变成了狗屁，相信他现在说的也都是心里话了。

叶小草默默点头道：“你说的对，人会变的。”

“但我现在还是愿意相信这个孩子。”

余善正在抽取鹿沉所有的记忆与行为习惯。

还有时间聊。

叶小草忽然问了一个直追人心的问题。

“你觉不觉得，现在的天界已经失去生命力了？”

鹿沉闭上双眼，气若游丝的喃喃道：“在利益为王的世界里，生命力只是一种奢望。”

叶小草面不改色：“有兴趣帮助人间吗？”

鹿沉：“位卑未敢忘忧国。”

叶小草：“遗憾。”

“有时候我觉得很奇怪，你们好似永远被无形的规则束缚着，不敢随心所欲。”

“其实你是希望天界被推翻，让这个世界延续下去，并充满生命力的。”

“你也有这样的能力。”

“规矩真就如此之重吗？”

鹿沉嗤笑道：“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化敌为友？”

“我讨厌天界的规则，但是鹿国终究是我的家。”

“这个家再有问题，也是生我养我的家。”

“我不会背叛我的家。”

叶小草沉默点头。

他的手指插进了自己的天灵盖，抽出了一枚名为万世的符文，并递交给余善道：“把这枚符文交给叶安，让他炼化。”

刚说完，他忽然抬头看向大道本相世界一角，道：“你们仙界也是人杰地灵。”

余善亦是抬头，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的大道世界里，一个崭新的大道在若隐若现。

这一道名为羽化。

十三到十四要渡殉道劫。

倘若是一个全新的大道，那过了殉道劫的便是这一道的道祖，让此道能在大道本相中有一席之地，成为那半步君王之人。

这也是余善没有多与羽经年交流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关系并不是上下级，未来，两者可能是同一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