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因为长期抽烟患上肺淋巴癌的李建熙动了手术,之后又患上了肺部感染和肺水肿,五十多岁的年纪,像是已经进了风烛残年。
在孙子出生之后,李建熙着实高兴了一段时间,认为后继有人,如果自己可以再撑上几年,便可以为儿子的接班摆平道路。
可一场感冒又给他干倒在了病床上。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一个原本在南高丽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人,开始了家,医院,再到家的生活。
这已经是下半年里,第二次住院之后回家调养。所以,事实告诉我们,抽烟不仅有害健康,还可能让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陷入不确定未来。
“这孩子瞧着不怎么聪明。”在保姆把孙子抱过来,逗弄一番之后,李建熙说了句。
一旁的大儿媳本就抑郁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可在这家里,公公就是一头盘踞在岩石之上的狮王,即便瞧着垂垂老矣,可谁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好依旧努力维持着笑容,“刚出生的孩子,还看不出什么。”
“也许吧,但愿以后,不会像他爸一样无能。对了,这孩子的生日给算过了,12月14日,是个吉利日子,以后,对外,就按照这个来吧。”
“是,公公。”
看到李建熙摆摆手,大儿媳躬身,带着孩子和保姆出了房间。
刚一出来,就瞧见上楼的洪罗新。
“婆婆。”
“孩子还小,不要总是抱出来。”洪罗新把孩子从保姆手里接过来,摆弄摆弄,又递了回去。
“是公公要看孩子。”
“那也要注意。”
“是。”
“回去吧。”
看着大儿媳的背影,洪罗新叹口气,扭头进了房间。
“赵医生怎么说?”在李建熙身旁坐下,洪罗新问道。
“还可以,血压心率什么的,在正常范围内。一个小感冒,都变成这样,呵呵。”
“那就不要逞强,戒烟戒酒,你不是喜欢高尔夫么?多去运动运动,让老大陪陪你。”
“算了,本来能力就不行,更不能把时间花在一些无用的事情上,老老实实的学着怎么经营公司,才是最重要的。”
“老大只是不爱说话,但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你住院的时候,不是把公司打理的也挺好?”
“那不是他的本事,那是大公司的惯性。一个企业到了一定体量,如果只是守成,不去拓展新的业务途径,管理层的人可以砍掉一大半,甚至会长,理事都可以不要,依旧能活下去。”
“但载容毕竟是要继承家业的,外人面前,你还是要多给他点信心,留点面子。”
“面子是自己挣得,不是人给的。”李建熙摇摇头,把手里的几张报表递给洪罗新,“瞧瞧吧。”
“这个,我能看?”瞧见是一份财报,洪罗新皱了皱眉头。
“看看吧,有些时候,不对比,你永远不知道人有高低,竹有长短。”
洪罗新这才捏着报表翻了翻,好一会儿,才放下。
“百分之一百二?准确么?”
“秘书室出具的报告,比财务部门的更准确。”李建熙笑了笑,“一个濒临倒闭的酒店,三年不到,就被她把营收指标提升了百分之一百二,从亏到平,从平到盈,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说明问题的么?”
“那也不能说明太多问题,从零分到六十分容易,而八十分到九十分,不一样的。”
“我知道,但如果把老大放到那个位置上,你觉得呢?六十,还是五十?”李建熙依旧在笑,熟悉他的洪罗新,知道,这是发自真心的。
“可她是个女儿。”
“女儿,也有作用,她就是载容身后的那把刀,是催着载容向前的危机感和动力。”
“那如果最后,你......”
“不会。”李建熙斩钉截铁道,“所有人都有希望,就是让公司有希望,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让结果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