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我TM脚崴了(1 / 2)

杀猪匠扶着案板,连抽了两根烟,一张脸被冒出的烟雾遮挡着,只能瞧见双眼半眯半睁,仿佛身前的案板已经变成了做法的供案,手里不断摩挲的刀柄,也变成了法器,整个人显得肃穆又庄重。

要是这时候有人在杀猪匠身边,还能听到他嘴里的念念有词。

“祈请诸佛菩萨,诸上善神慈悲加持,善男无奈以杀生为业,恳请佛力加持,所有被杀与来生食肉之神识听吾言。心得清凉自在,种植佛本,成就佛道。”

”随吾言‘三皈依’,往生善处,因果成熟,见佛闻法”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皈依佛竟,皈依法竟,皈依僧竟。”

杀猪匠嘴里念叨着,瞧着猪也差不多活动开了,眼睛一瞪,“忒!”的吐掉嘴里的烟头,喊了声,“行了,弄上来!”

一声令下,就有人扑上去,原本绳子只是松开,并没有解掉,抓住绳头,一拉一扯,只要倒地就被跟上的人压服,两头猪的嚎叫声响彻整个服务区。

有旅客听到,循声过来,瞧见是杀猪,就来了兴致,便和服务区的员工挤在一起看,有问有答,说说笑笑,一时间,果园的空地上,好不热闹。

李乐站在埂上,个子又高,眼神又好,从两头猪被抬上一高一矮两个案板,肚子底下被穿过扁担开始,看了个清清楚楚。

杀猪匠还瞧不出技术,但气势摆的很足。

撸起袖子,一弯腰在地上抓了把黄土搓了搓。

“你们几个后生,摁住了啦,不能抓后腿,抓腿根和肚皮,别肉没吃着,还挨了踢,伤了可就不好了。”

“安心,师傅,都干过滴。”几人嘻嘻哈哈的应着。

杀猪匠一招呼,李泉手里捏着一摞黄纸来到案板前,就等白刀进红刀出的那一刻。

又有两个婆姨,拎着加了面粉和盐的铁盆,放到伸出案板的猪头底下,准备接猪血。

杀猪匠一低脑袋,瞧了个位置,把铁盆用脚趋了趋。

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绑了细绳,手指粗,十来公分长的木棍,攥到手里,走到扯着嗓子,发出阵阵刺耳海豚音的猪头旁。

手一伸,捏着绳子一头,穿过二师兄大张的嘴巴,旋即抬腿,脚底一用力,把猪脸踩到变了形。

再把穿过去的绳子使劲往上一拉,木棍就在猪嘴的另一边,顺势手腕绕了几个圈,绳子便紧紧的缠住猪嘴巴,绳子那一头在木棍上系紧。

随着杀猪匠松了口气,全场原本的天蓬二重奏,变成了独唱。

如法炮制,剩下那只的嘴上也被细绳缠上。

终于,全场围观群众,感觉世界都清净许多。

“好~~~~~”

有好事儿的,开始叫好。

杀猪匠也没心思瞧看,找了块沾了水的湿布,把猪脖子擦干净。

又从案板一头抄起一柄磨了半天,长条柳叶形状的杀猪刀,狭长,带着长长血槽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光。

“点红刀啊,瞧着可有些年头了。”李乐听到身旁有人“哟吼”一声,说了句。

“啥是点红刀?”此话一出,自然有给量活的。

就听这人说道,“这个啊,正行屠夫手里的家伙事儿,都是成套的。光刀,就有点红、劈边、斧头、分割、穿眼、剁骨好多种,形状不同,用途不同。”

“屠夫临死的时候要是老不断气儿,请出红刀,就会走人。”

“为啥?”

“杀生太多,阎王爷不让走那么痛快,得等会儿。这点红刀,就是给猪断气儿,放血用的。

“手艺好不好,就看一刀能不能点中血仓,若点不中血仓,出血量太少,不吉利,主家不高兴,猪也难死,有的猪吃疼摁不住,跑了的都有,那就成笑话了。”

“那这师傅看着气势就行。”

“嗨,杀猪打豆腐,老师傅也打不得包票的。”

双手插兜的李乐,一边听着,一边琢磨,以后,万一有机会再见到白二十三兄弟,得问问,有没有这个说法。

正晃神,就听到杀猪匠喊道,“几位,摁住了啊,我要点红了。”

“好,用着劲呢”

“李老板。”

“诶,来咧。”李泉赶忙捏着黄纸,凑到案板前,俯下身。

杀猪匠深吸一口气,左手抓住猪耳朵,膝盖压住猪脖颈,嘴角一抿,用刀背照着猪鼻子来了一下。

正呼哧呼哧用力抵抗的二师兄,疼的嗓子眼里一声咕噜,随即,在咽喉的位置,现出一个小坑。

杀猪匠手瞅的就是这个时机,右手正手持刀,“噌”地一下,尖刀便从小坑,捅了进去,瞬间一拧,回抽,“噗”的一声,一道暗红色血柱直冲接血盆。

李泉眼疾手快,在血还没落到盆里的时候,将黄纸凑了上去,沾了个通透,又赶忙抽回来,鲜红的猪血又喷向了下面的盆里。

因盆中抓了面粉和盐,又有两个婆姨走过来,用木棍开始搅和。

而被扎了一刀的猪,叫不出声,只能痛苦地闷哼,剧烈的扑腾挣扎。无奈被几个人,压得压,拽的拽,怎么也挣扎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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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嘴巴里喘着粗气。每哼哼一声,血就会愈加喷涌。

没过一会儿,随着血液慢慢流尽,二师兄已经气若游丝,腿脚只是微微颤抖,已经无力揣蹬。

流出的猪血也不再粘稠,泛着气泡。

杀猪匠看了眼,一拍猪头,“行了,差不多了,松手吧,喘口气,还一只,再来一次。”

“嘿,好,哎,李总,我们干活的,回头多给点肉呗。”几人起身,冲一旁的李泉笑道。

李泉乐呵呵点头,“成,成,都有,都有。回头还有红包。”

“吼吼,李总过年大发财。”

杀猪匠活动活动,开始如法炮制。

没一会儿,第二头猪也躺在那儿不动弹了。

而杀猪匠又从案板上找出一把小弯刀,在猪蹄上边一点儿,削个小口,用一根长长的铁条,沿着小口朝着猪腹,背面,腿,贴着皮下捅进去。

丢开铁条,搬起猪腿,脚尖勾过来一个打气筒,把气管插进小口,开始打起气来。

旁边几人,按照杀猪匠的要求,找了棍棒,敲着猪身上各处。

没一会儿,整头猪,气球一般胀了起来,猪嘴大张着,四条腿更是向上伸展,仿佛在“向天再借五百年”。

杀猪匠瞧着差不多了,找了根细绳,抽出气管,把刀口扎了好几下,李乐分明瞧见,杀猪匠很贴心的,打了个,蝴蝶结。

噫~~~~

招呼人,把成了气球一样的二师兄给抬到一旁铺上塑料布的坑里。

马上就有安排好的婆姨,从大锅里舀出开水,一舀子一舀子的朝猪身上浇,开始给猪烫毛。

猪身下有根绳子,等几个人一人扥着塑料布的一角,再有一个人拉动猪身下的绳子,让猪滚起来,来回烫。

烫差不多了再给猪翻个身,等两边都烫到了,一桶冷水浇下去,刷子刮子齐上阵,刮起猪毛,随着成片成片的猪毛落下,就看到原本黑不溜秋的猪身上,变得白里透红。

就如鲁老师描写的围观刑场一样,国人看热闹的热情,在两猪毙命的关键阶段过后,就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