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回了麟州,钱吉春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
晚上的一顿饭,依旧是在镇上的“荟聚”酒家。
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只不过换了门头,重新装修,学的都是城里的那一套,入眼处,又细又矮的罗马柱,一堆零碎的玻璃水晶灯,画框一样繁复欧式花纹的石膏顶角线,花花绿绿的软包墙面都是带着土气的金碧辉煌。
菜单上也有了变化,多了操着麟州口音的粤菜大厨操办的生猛海鲜,鲍鱼靓汤。
李乐瞧了眼摆在大厅的水族缸里,举着钳子,晃着须子,有气无力的虾兵蟹将,摇摇头。
有心问问那道心心念念依旧没能吃上的“驴三样”还有没,最终没好意思开口,让钱吉春点了麟州老菜的八大碗。
包间里,钱吉春爷俩,钱吉春的亲家老高,白家兄弟,外加李乐李泉,控制了万安矿业七成股份的四家人凑在了一起。
为什么起七成,因为这半年,原本的股东里又有几家,因为耐不住“寂寞”,又或是“找到了”新的发财门路,还有急需用钱的原因,套现离场。
四家人仗着资本雄厚,瓜分了这些股份。
“现在我是二十五,老高和大白小白哥俩都是十三,你们家是二十四,剩下的还有四家。”钱吉春放下酒杯,咂咂嘴,说道。
“不过,这四家,态度很坚决,一门心思跟着走到底。”
李乐笑道,“跟到底的,都是聪明人,知道煤炭这种能源类资源,不可能一直这么低迷,早晚会起来。”
“现在有咱们在前面顶着资金和经营的压力,他们在后面跟着,省心省力,家底都厚,无非是这几年不挣钱罢了。”
“那还要不要再给他们使使劲?”老高给在桌的几个递了烟,见李乐摆手,又坐了回去。
“不用,就让市场来说话。”李乐摇摇头,“市场价格一直在低位运行,看不到波澜,就都坐得住。但是市场价格波动几次,想法就会多。”
说完,李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钱吉春,“钱总,这个是我找小雅各布那边的分析师做的今年的市场行情,还有我根据政策变化,做的几个指标预估。大意和一些关键数据,我给整理出来了。你们都看看。”
几人把东西传看了一遍,然后,都开始深思。
“你是说,下半年开始,市场价格会出现小幅上扬。”钱吉春想了想,问道。
“是,但不会太大,主要是车板价,因为今年的经济政策导向还是以调整和剔除后续的多余产能为主。国有煤矿对私营小煤矿的兼并,还有政策淘汰,都进入到尾声阶段。”
“市场现有存量的煤炭,经过现有产能的企业的不断消化,已经开始要探底,明年上半年,才是价格整体上扬的阶段,包括坑口价,车板价,平仓价,到厂出厂价,但最高,也就在200左右的坑口价。”
“那也不低了,现在坑口价才110多,这就是接近八成的涨幅。”钱吉春笑道,“你上次给我打电话,说是春天来了,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是因为大势就要来了。”李乐敲了敲桌子,“未来十年,就是煤炭产业的又一个黄金期。”
“这个期间,我把它分为几个时间段,今后几年是合理回升,08年是高位震荡,09到10年是波动平稳。”
“八成?你太小看这个涨幅了。四年之内,会到这个数。”李乐伸出四个手指。
“嘶~~~~~~”
“所以,今年咱们的首要目标,就是加快收购煤矿整合的力度,设备改造。准备应对市场的春天。”
老高问道,“收购呢?”
“咱们万安下面有多少矿了?”
钱吉春还在想,倒是儿子钱宝库张嘴就来,“加上原有的,调整合并和收购的,现在咱们手底下一共有18家煤矿,要是全产能,一年就是660万吨,总储量1.6亿吨。”
李乐点点头,“差不多了,顶多凑个整,再多了,就有些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