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娟愣了一下,还是不放弃,追问道,“那,那个换肾呢?我听说换肾可以。”
“换肾?先不说换肾的花费和后续的终生服药,你要清楚,不是每个肾病都能通过换肾来治疗的。”
”还有,即使能治疗,肾源的的等待时间,移植手术的成功率,后期排斥反应,病人的存活时间,一关又一关,即使是医生,也没有把握能够闯过去。”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建议还是按照最稳妥的保守治疗,长期服药和透析。”
“那孩子这辈子不就,不就......”党娟含着的眼泪,还是在坚强的外壳破裂之后,落了下来。
“哎,为人父母,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实际病况就摆在这儿。别拖了,赶紧治疗要紧,再恶化,换肾都不一定。”
。。。。。。
“巴特尔,看看,这是啥?”
阿斯楞的小儿子,巴特尔,住院的第三天,李乐拎着一堆玩具和一台GB游戏机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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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机?”
坐在床头,穿着肥大病号服,纤瘦的有些过分的巴特尔看到李乐手里的gameboy,原本还在和党娟为了吃药“斗争”的苦哈哈小脸上浮现出笑容。
一旁拿着药盒的党娟叹口气,“小乐,你看你,又带这么多东西。”
“又不能随便吃东西,也就这些玩意儿能哄哄孩子。孩子情绪好,能配合吃药治疗,你们两口子不也能安心些?”李乐走到床边,把游戏机递过去,巴特尔刚想伸手要拿,又被李乐抽了回去。
“诶,好好吃药,吃完药才能玩。”
“嗯嗯嗯!乐叔,我吃,我吃。”
看到一旁憔悴了许多的党娟露出笑容,李乐叹口气。
果真啊,治病治病,不止是病人,最熬得是家属,是亲人。
“阿哥呢?”李乐左右看了看。
党娟指了指门口,“出去交费了。”
“带的钱够不?”
“够,够!”
李乐寻思寻思,点点头,“我去找阿哥问问还缺点啥。”
“别,别,啥都不缺!”
“嗨,没事儿,巴特尔,赶紧吃药!”
李乐出了病房,在楼梯转角遇到正拿着单子一张张比对着的阿斯楞。
“阿哥。对出什么来了?”
几天接触下来,李乐发现阿斯楞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单纯的因为,汉话,说的不是那么溜。
“李乐,这几个字,我不认识。”阿斯楞也实诚,大手拽小鸡仔一样的,把李乐拉到一边,指着单子上问道。
“这个是氢氯噻嗪,这个是呋塞米......”
“哦哦。”
“这都是药名,回头我帮你标一下,注上音。”
“好,好,谢谢你。”
“阿哥,钱够不?”李乐看到了单子上的数字,三天,小五位数出去了。
“钱够,我带了卡,还有存折。”
“家里怎么办?”
“有徒弟,手艺还好,吃不出来,不是老客。”阿斯楞说话前,得想,总是慢半拍。
“那以后呢?总不能一直这么着?”
“党娟说,麟州没透析,这边治完,得去长安。我在长安开个店,照顾孩子。”
李乐点点头,倒也是个法子,以阿斯楞的手艺,倒是在哪都吃的开。
刚想问要不要帮忙,李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冲阿斯楞笑了笑,接起电话,“喂,我李乐。”
只听到听筒里一阵慌里慌张的声音,“乐哥,乐哥,额是小麻子,小麻子!”
“知道,知道,咋了,你不是在小六那边么?”
“哥,出事了,成子哥和六子哥出事了!”
李乐手一紧,心里一沉。
“说,慢点说!”
“昨天,成子哥和六子哥,带那两个记者去黑作坊......车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