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醇,唐嘉醇,在李乐嘴里嘀咕着就变成了糖、甲醇。
印象里,这个马哲老师上课时,和其他公共课老师在课堂上大开大合,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典故事迹随手拈来,气氛热烈,善于启迪学生表达观点大不相同。
时常是头一低,便开始照本宣科。
觉得时间紧了,语速便快一些,时间宽松,就降低速率,底下学生来当和尚撞钟,上面这位好像也只是来履行念一天经的任务。
要是有以后手机听书的那种软件,完全可以替代他来上课,反正都是念书而已,还能听各种耽美男、正太、御姐、萝莉音,不比这位的平仄不分强太多。
于是,他的课虽不至于逃课成风,但是上课时看小说报纸,做其他事情的不在少数。
也亏得现在还没有教师评议这一项,否则,这位唐先生肯定差评如潮。
李乐问了问,便来到三楼最左边的一间办公室前,敲门等招呼。
过了好半晌,这才听到里面有响动。
一位穿着白色短袖衬衫,一脸严肃如北思密达金领袖手下政府官员一样的唐嘉醇开了门。
大课时离得远,瞧的不真切,头回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李乐迅速给这位总结了“五个一”工程的特征。
一字肩,一字下巴,一字嘴,一字的眉毛,还有修剪的能放书本的一字头顶。
灭霸+板寸头,结合一下,差不多就那样。
“五个一工程”眉头一皱,“你找谁?”
“我找唐老师,唐嘉醇。”
“我就是,有事?”
“是关于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的问题。”
“进来吧。”
进屋落座,李乐也没来什么寒暄,直接把关于自己马哲成绩的疑问说了出来。
“为什么平时成绩,只给我十六分。”李乐开门见山。
“你有缺课。”
“那是为了校庆活动,而且请了假的,属于有情可原。”
“这是你的想法,在我这,缺课的,都会扣分。”
“系里出面告假。”
“一样。”
“那也不至于打个十六分。”
“你作业和课堂表现有问题。”
“百十号人上课,你能知道我表现好不好?”
“回答问题就是好,没回答问题就是一般。”
“您好像上课,就没问过几个问题吧。”
“你缺课的时候,做过课堂讨论,问过问题。”
艹,李乐心头万马奔腾,一路向西。
“作业呢?作业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怎么没问题?”
“字迹工整,格式正确,上交及时,答案基本完整。”
“那是你自己以为的,我需要的是我以为,所以,你分低。”
得,万马又换了个方向奔腾,在李乐心头再次踩过。
这就是不讲道理咯?
面对这么个油盐不进的,李乐一时间也没招可使。
但至此,算是明白眼前这“五个一工程”,肯定是得了授意,要不然,一个年级几百号人的大课,为何对自己记得这么清晰?
算了,和这位也拉不出个锯沫来,李乐起身告辞。
出了办公楼,李乐掏出手机,使出千里传音摇人大法,“小明师兄,何在?”
“静园二院,来喝茶?”
。。。。。。
幽静的静园二院,一间空旷的房间,只有一张桌子,和隔桌而立的两把椅子。
“你这是禅房?”李乐进来之后打量一眼,说话都带着回音。
“哪有,本来是一间谁都不要的杂物室,我找后勤开了个条子,把这里的东西都处理了,收拾收拾就成了这样。”
李乐歪头瞅瞅胡子已经垂到胸口,一根2B铅笔缠起发髻,白色斜襟圆领盘扣衬衫,越来越像终南山上人的荆明。
“什么时候渡劫说一声,我带你去法兰西。”
“干嘛?”
“用埃菲尔铁塔当避雷针,那玩意儿功率大,下面布好九元引雷阵,什么雷都给他导地底下去。科学修仙,法力无边。”
“建国后不许成仙。”
“出去换个绿卡不就成了?管不到你。”
“嘶~~~~~也行!”
“可不,渡劫回来了,就是大罗金仙,比国内的还高。丢个自行车都能全城大搜。”
“别扯淡,说吧,啥事?”
荆明上半年终于修完了博士,“赖”在学校里当了研究员。
除了给本科生上上课,就是搞自己的墓葬选址历代殡葬风俗研究的课题。
据说再混个两年,就能带研究生。
有工资,有宿舍,没姑娘,整日里优哉游哉,新一批的燕园神仙里,就有这么一号。
还有一个花花公子张凤鸾,自从麟州干完活拿了工钱,就从草原一路浪到了玉门关,估计快回来了。
“唐嘉醇认识?”
果然,作为燕园小谷歌的荆明稍一琢磨就给了答案,“比我高两届,属于那时候的活跃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