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人也不多。整个文科新生,再加上住校的老师辅导员,总共不超过七百口,窗口排队也就等上几分钟。
李乐捏着手里的太阳卡仔细看了看。
前两年还是饭票,花花绿绿,印着一毛五毛一块两块的硬塑料,那玩意儿能折响指,摁一下就是咔哒一声脆响。
现在换成的太阳卡,十几年以后,在中关村那片,每月能租个三百到五百不等,外校人贪图燕大食堂便宜好吃,学生们也希望能有些额外收入,贴补个人或者女朋友日益高涨的消费水平。
供需两旺之下,随即形成一条“灰色”产业链,还有学生充当黄牛,从中谋利。
最后搞得本校人吃饭都排不上队。有人大怒之下,一篇檄文见诸校内论坛,引来点赞无数,校方出手整治,一夜之间被封掉七千多张,周边写字楼里一片哀嚎。
食堂惯例,开学几日,总归吃的好一些。
李乐打了份土豆牛肉,番茄炒蛋,二两米饭,外加一杯据说传自清大的冰镇酸梅汤。
宿舍五人,占了一张长桌的半壁江山。
新生么,一个宿舍的人自然的会先凑在一起。只不过这种打狼一样的集体出动,会在各自找到爱情基情,或是忙于课业,或是因为生活习惯的差异之后,越来越少。
走过一遭的李乐,对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那种情谊,总觉的得靠缘分。
男生如此,女生更别提,四个人八个群,看似笑话,实际上可能比这更玄幻。
菜味儿还行,就是米饭稍显硬了些。
伸手把装菜的不锈钢小盆推到中间,“都尝尝,味道还行。”
众人恍然,也纷纷把自己打的菜也推到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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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吃饭穿衣晾家当。
李乐瞅了眼,四人里,家里条件最好的应该是梁灿,打的红烧肉和孜然羊排,属于食堂里的高价菜。
吃的最清淡的是张昭,清炒虾仁,油麦菜,绿油油一片,看着就健康。
金成哲和王伍属于大胃口的那种,一人四个馒头,用根筷子穿着,一人就打了一份菜,肉少菜多量大。
心里有数,李乐也就知道了和这几人说话的分寸尺度。
至于其他什么三观匹配,志趣相投的,且行且看吧。
都不是那种沉默寡言的性子,晚饭吃的倒也热闹。
金成哲属于阳光开朗大男孩,笑声爽朗,动作夸张,还带着能歌善舞的天生技能。从几个人的名字用朝语怎么念,讲到最近很火的韩流。
张昭清新干净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暗骚的心,说起一些番号,如数家珍,引得其他几人低声探讨。
梁灿暂时解决了后顾之忧,心情美丽许多,觉得菜有些少,又跑到小炒窗口,端了一份辣子鸡和回锅肉过来。
见王伍夹的少了,索性端起盘子往他碗里扒拉。
王伍伸手拦着,“别,够了,够了。”
“组织相信你,能解决掉。”
一顿饭吃完,彼此间熟络了许多。
天色渐黑,这才发现,夜里的昌平园,连为数不多的路灯都坏了一半。
周围静谧幽暗的树林,更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氛,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树妖姥姥,出来恐吓恐吓那些路过时有些战战兢兢的小倩们。
有男生假模假式的行侠仗义,还存着送上四楼闺阁的念头,结果到了楼梯口,被一道铁门和更加正气凌然的大妈给拦下,一句滚蛋又悻悻而归。
收拾东西,侃大山,知道了311的都不是所谓的状元之材,便拿起脸盆和水壶,去水房参加无遮大会。
李乐那一副有着人鱼线的健硕身材,引得王伍和张昭俩骨头精颇为艳羡,遂约定明早一起锻炼。金成哲摸着圆鼓鼓的肚皮,说道,“起不来,但精神上支持你们。”
至于梁灿,还没过了面对一群男人光着屁股蛋儿的心理关,缩在寝室里等着人少时再来。
熄灯后的卧谈会从五人变成三人,又从三人变成两人的断断续续。
窗外一片虫鸣,屋内只有风扇转动和轻微的呼吸声。
李乐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谢天谢地谢大仙,这没有打呼噜放屁磨牙说梦话的室友,真特么好!说啥也不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