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到处尘嚣四起,草莽翻飞,都是不比规矩比谁的胆大。
上面管得松,有些东西看着可有可无,甚至可以明知故犯,但李乐并不喜欢把麻烦留到后面。
李晋乔听李乐说完,抱着膀子,琢磨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帮着把他们的手续给办了?”
“先仅着他自己去办,不能总指望别人。实在不行了再有明白人帮衬一下。”
“你倒好,手里就那点老婆本,也不怕亏了。”李晋乔调侃道。
李乐晃晃脑袋,“本来就是教他规矩做事的路子,亏不亏的倒没想那么多。万一能混个自力更生呢?”
“你前些天不也说,总得给那群娃找个出路,不能一直这么拾荒捡破烂,成了隐患。要是能有个活拘着,成子当个中转站也挺好。”
李晋乔愣了愣,眼睛一亮,“编外的救助站?”
“有那么点意思,自助者,天助。”李乐拽了句文,“虽不至于说是保驾护航,但关键时候拨一拨方向,别把路走歪了就成。”
“行,我明白了。”李晋乔一拍沙发,“不能让你亏了哇。”
“亏什么亏?你们爷俩又在密谋什么呢?家里都成76号了。”曾敏推门进来,听到李晋乔最后一句话,边脱鞋边唠叨。
“哎,你进来咋没听到门响?”李晋乔赶紧过去,递上拖鞋。
“这门就没关好吧。”
“所以,家门不闭,心中坦荡。”
“坦不坦荡的再议,不过,李乐。”曾敏进屋,把包扔给李晋乔,“这两天休息你不在家看书刷题,往莲湖丰禾路那边跑什么?”
“哦,去个同学家,送送作业。咋?又有小钻风给您汇报了?”李乐开始睁眼说瞎话。
“我是青毛狮子,黄牙老象还是大鹏金翅雕?”
“总之你有后台。”
“我给你说,满打满算,还有九个月就高考了,你可别来个掉链子,行百里者半九十的事做不得。”曾敏一伸手,接过李晋乔倒的水,喝了口。
“多少人都是在高三时,心思不定,最后十二年功亏一篑,后悔都来不及。你现在的阶段主线和目标,就是考学。”
“嗯,我知道。”李乐赶紧端正态度。
“知行合一。”
“不是,这话这么用滴?”
“你管我。”曾敏一仰脖,“老李,额想吃麻食咧,难得你今个休息。”
“耗!”厨房里顿时传来响亮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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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机厂宿舍门口的利民小吃店,热闹过后,终于安稳的开了几天。
可对于周围商铺和邻居来说,颇有些意犹未尽,甚至心里隐约还带着那么一丝期待。
孙建设这两天,从开门就加了小心,外面稍微有点动静,就赶紧跑出去瞅瞅。
一个早点铺子,干得比敌占区的地下交通站还警惕。
没办法,生意再不好,也是家里唯一的进项,怎么着都得开下去。
“老板,一碗小米稀饭,一个油饼。”
门口一声招呼,两口子前后从里厨出来,不过一看到来人,两人嘴角的脂肪堆积层,不自觉的开始颤悠。
“你,你咋来咧?”
“咋?”成子白了孙建设一眼,“吃个早饭都不成?”
成子听劝,咬咬牙,昨晚上在夜市地摊上,花了十五块钱,买了件长袖衫和一条运动裤,虽说脚上的鞋刷了好几遍也没李乐的大底白净,但好歹也算是见了底色。
头发也在租院子的那条巷子里的理发店,用十个煮鸡蛋,换了个寸头。
一身捯饬,把一身的匪气都遮掩了不少。
“成,吃多少都成。”
张翠翠麻利的抄起碗,舀了满满一碗小米粥放到餐桌上。
“吃,随便吃,不收钱,还要啥?”
成子一摆手,“别,额不是那样滴人。”
孙建设把油饼切成四瓣铺进盘子里,又撒了辣子和咸菜,端道桌上。
笑嘻嘻的问道,“要不再给你来个茶叶蛋?”
“不用,额自己带了。”
成子从拎着的纸袋子里掏出一个饭盒,打开后,里面一半是剥了壳的白水煮蛋,一半是卤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