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哎......”
“什么不是?”李乐瞄了眼扯着自己T恤衫的手,“我可告诉你啊,这是媳妇给买的,可贵,扯坏了你雪上加霜的。”
“我话没说完,是,四成。”
“对,四成没卖。”
“不,卖了四成。”
“噫~~~~更完蛋!”李乐摸了摸鼻子,“那我这上房不是更遥遥无期?退钱!”
“没钱。”
“那就法院见。”
撂下话,三个人上了车。
“真打官司?”郭铿笑问道,其实他明白,别看刚才咋咋呼呼的,其实,对现在的李乐来说,百十万的房子还不至于等不得。
“吓唬吓唬呗。”李乐叹口气,“这倒霉的,当时只想着赶紧买,考虑调查不周全,谁知道踩了这么个坑。”
“其实,现在来看,就这300平的面积,不一定够用,现在临安那边租的办公室,几个部门加一起,都快超过了。前些天我和大泉哥还说呢,不行就把这层的另一半也买下来,这样,A1单元有一层都是自己的,也好规划。”
“算了,大不了去别处看看,还有合适的写字楼没。这里,等等看,看有什么说法没。”
“随你。”
车子慢慢开出院子,经过大门时,看到蹲在两边的民工,拆下的竖幅、标语牌胡乱的仍在一旁,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车子经过。面容疲惫憔悴,眼神里有苦楚,疑惑,焦虑,更多的是空洞的无奈和等待。
“都不容易。”郭铿叹口气。
“嗯。”李乐想起两个字。
讨,寸言片语,话语权少之又少。薪,草字头,草民草根,弱势。新同辛,左“亲”右“斤”,亲力亲为,哪有不辛苦?有斤而少两,注定是欠的。
“下面去哪儿?”阿文问了句。
“先去复兴公园那边,曹尚给说个地方,正在招商,用来做高档餐饮,应该不错,地势交通,周边都是消费的场所,风气已经成了。”
“好。”
车子拐进浦雄路,没开几米,李乐忽然推了推郭铿。
“干嘛?”
“调个头,回去。”
“回去?”
“我问问那个宗老板。”
“问问?”郭铿脑子一转,“怎么,你可别当滥好人啊,小舅妈说了,你个小舅都有这个毛病。”
“我爸有,我没有。”
“那你去干嘛?”
“我还是觉得我选的地方不错。”
“知道,谁也没个前后眼不是,我们又不说你。”
“哪那么多话,调不调?”
“调!”
。。。。。。
宗良地如果是脚盆那边的人的话,互相见面是应该称其为宗桑。
按照时代的划分,这人是改开之后的第一代发家致富的人,一个生产的三通管件的小厂子起家,之后开始倒腾五金件,颇有身家之后,过上了茅台宝马大别墅的生活。
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宗良地接触到了邮政下属三产的地产开发公司当副总的甬城同乡,吃吃喝喝洗洗涮涮之后,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小道消息,因为邮政改制,三产公司撤掉,有块在建的写字楼项目亟待转手。
知道卖房子能挣大钱的宗良地,认为这是天赐良机,自己又能再上一个台阶,再传辉煌,一番操作,终于在多方融资之后,用不到一个小目标价格,拿下了这处设计建面3万多平,地上16层,底下两层,武宁立交旁边的写字楼项目。
带着雄心壮志和一屁股欠款的宗良地,一头扎进了房地产的洪流中,只不过想象美好的如五千一遇的美女,现实确是整脸隆胸垫屁股的乡野村姑。别人都在风生水起,只有他是那个不显眼的倒霉蛋。
东挪西借凑了钱把写字楼从接收时候的五层弄到了封顶大吉,又从银行抵押,撑到了内外装,终于,兜里吊干毛净,没钱了。
“诶,宗桑,现在这么火的行情下,你去化率这么低,怎么做到的?说来听听?”
“什么是去化率?”
“艹,你连去化率都不知道?那我问你,甲级写字楼每层建筑面积不低于多少?”
“......”
“5A是哪5A?”
“......”
“你对房地产是怎么看的?”
“买地,盖房,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