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样的。”曾敏给老李面子,笑眯眯顺着说道,又问大小姐,“前天怎么样?我们要去看毕业典礼,这小子不让去,怎么,还怕人笑话?”
李乐嘀咕着,“学校没邀请,你们去了,不是让那些爹妈没去的心里别扭。再说,我还拿了俩奖状呢,笑话谁?”
“得,我看你是觉得富贞去了,觉得我们碍事喽。”李晋乔笑了笑。
“没有的,没有的。我也是没提前说,想给他个惊喜,他不知道的。”大小姐赶忙解释。
“曾老师,瞧见没,这就开始维护上了。”
“两人在一起,可不就得互相维护,互相照应着。”曾敏说着,又看向两人,“以后,你们俩能好好的,两边爸妈都能安心。”
“是。”
“知道了,放心吧。”
李晋乔一拍沙发,“得,来家来,吃饭第一,李乐,走,给我打个下手。咱们餐桌上热闹。”
“爸,要不,你还是换在家的衣服吧,你这身,我怎么看着怎么别扭,再说,能利索?”
“就是,叔叔,您不也说,这是在家么?”
“嘿,好,好。”
老李点点头,一摆手,“出溜”进了隔壁间。
“越老越没个正行。”曾敏白了老李撤退的方向一眼,又对大小姐招手,“去我画室,最近有画了几张小品,你挑挑看看,回头,给你妈带过去。”
“啊,能行?您的画都是要......”
“这有什么,前些天还和你妈聊天说起过呢,美术馆又要上新,我没时间去,正好你来了,走!”
“哦,好。”
“这爷俩一个懂的都没,尤其李乐,白从小培养了,别说细胞了,连个细菌都没。”
“呵呵呵,人和人天赋不一样的。”
“可你也得沾点边吧,这位可好,颜色都认不全,小时候蓝和绿还不分......”
瞧着被曾敏抓走,回头时一脸坏笑的大小姐,李乐叹口气,走到隔壁间喊了声,“达,按伲一贯滴风给,该不四让额给伲打哈下手滴吧。”
“呵呵,要不舍你这灵醒劲儿随额,奏等你这句话咧。你妈买了一堆菜,走,看看弄撒。”换了一身夏季作训服的李晋乔拉开门,对着李乐后脖梗一拍,“走!”
。。。。。。
“噔噔噔噔”,厨房里,李乐操着菜刀使出残影,一根根土豆丝霎那间堆满案板。
“诶,正好,做洋芋擦擦可别太细,细了就不好吃咧。”一旁一手面粉的老李凑过来看了眼。
“我干活,你放心。”
“歘”的一下,李乐把土豆丝铲进菜盆里。
“李处,咋样?”
“撒?”
“我说这姑娘。”
“还能咋?除了没见过,还有啥不知道滴。”
“我就问的长相。”
“比你妈差点。”
“我妈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也是良心话,再说,哪有让老公公对儿媳妇长相谝闲传滴,你这娃。”老李把面团摔得“嘭嘭”直响。
“条件,长相,气质,都是个顶个的。现在看,性子也是不错,不拧巴,眼头活泛,不过,那种家里出来滴,这都是基础素质。”
“他们家事儿可不少。”
“事多事少,你们俩以后过好自己的才是第一位,有时候,吃亏就是赚,别琢磨那些有的没的。门一关,过自己小日子。吃喝不愁,就是最大的福气。”
“嗯。”
“行啊,再过几年,等你们有了娃,就搬家里住,咿咿呀呀,热热闹闹,噫,美滴狠!”
“哐叽”,又一个面剂子被揪出来到案板上。
“那您可别嫌烦。”
“烦个甚,欢喜还来不及呢。”老李笑道,“等以后,你一个,成子一个,曹鹏一个,都有了娃,都送这来,有牛牛娃,有女女,额当娃司令!”
“嗯!我给成子曹鹏说,不送来,额揍死这俩怂。”
“嘿嘿,耗!”
好一阵,厨房里只是“咣咣铛铛”的声响,没人说话。
直到,“爸,额对不住你。”
愣了愣,“有撒伲么。”老李胳膊肘一捣李乐,“原来额就说了,额这辈子,前一半享你爷你奶的好,后一半,得儿子的好。这就超过九成九的人咧,再有了你妈,啧啧啧,这就是十全十美。”
“再说,我这性子,本来就不喜欢那些钻营,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想不到的,多少能人怀才不遇,到最后还是个科长,主任的,我啊,够好了。”
“这东西,向上看,都是屁股,向下看,都是笑脸,左右看,都是心思耳目,累不累啊。”
“可要不是我......”
“多高是个高?你爷说过的,高楼危,危高楼,把根往下扎,往开了扩,才是稳,才能长久。时机合适,便随时可成参天木,即便树倒了,根还在。”
“这话,多琢磨琢磨吧。”
李乐拿着铲子,盯着油烟机,看了好一会儿。
“诶诶诶,锅,锅!”
“啊,撒?”
“锅,味儿,火,糊啦!!”
“我艹!”
“哐啷啷!”“稀里哗啦!”
“你俩!在厨房造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