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9章 这物件,不行!(1 / 2)

子阳寄当行内,人声鼎沸,气氛却古怪地透着股暗流涌动。被陈阳挑中的那几件古董,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其主人简直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眉飞色舞间,连手指都不自觉地反复摩挲着宝贝,心里那股子得意劲儿,像是喝了蜜般甜到嗓子眼儿,连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而落选的,脸上的表情可就五味杂陈了。

有人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心里那股子不服气。他们暗自腹诽:这陈阳,先前口口声声说只要是垃圾就成,结果倒好,等他们真把这些垃圾一股脑儿搬过来,他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嘴脸,直言不行,合着垃圾还有标准,还得再细分出个三六九等,得是垃圾中的战斗机,才入得了他的眼?

更别提那眼里的贪婪,简直像饿狼见了肉,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得了便宜的的同行,恨不得用眼神把那些宝贝一件件扒拉到自己面前。他们心里那股子酸劲儿,都快把胃给腐蚀穿了,偏生还得强装镇定,脸上堆着假笑,心里却把陈阳骂了个狗血淋头。

先前各位老板献宝时的热络劲儿,此刻早已化作了一地鸡毛,连点残渣都没剩下。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又像是伤口上凝结的血痂,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厅堂中央那张长条桌上,以及桌旁那个气定神闲,却字字珠玑的陈阳身上。陈阳反倒是面色平静得可怕,那些争执、暗流,都与他无关,只是他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锐利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却又不敢直视。

桌上的瓷器琳琅满目,却已分出了楚河汉界。一堆数量颇多,在灯光下闪着各异的光泽,是陈阳初步筛选后,勉强入了眼的尚可一用;而另一堆,孤零零地躺着,几件残破不堪,或是品相实在不入流的,则是被陈阳毫不留情地判了死刑之物。

陈阳指尖轻叩桌面,目光在一件件瓷器上缓缓移动,眼神深处透着审视的锐利。

一件青花瓷罐,胎质略显粗糙,釉色也失了沉稳,在他眼中不过尔尔;旁边一件斗彩小碗,图案花哨却毫无古韵,更是被他直接略过。正思索间,门口处一阵细微的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童老板、周老板、林老板和鹿老板四人几乎是踩着同一道门槛迈了进来。

这四人,平日里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生意场上互相照应,消息灵通,资源共享,算得上是江城古董圈最具话语权的一个小圈子。

四人刚一落座,便像是约好了一般,同时从带来的锦盒中取出物件,动作虽从容,却暗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物件一件件摆上桌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刺耳。

陈阳抬眼扫了四人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地浮起一层客气的笑意,算是打了招呼。四人见状,也纷纷回以笑脸,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勉强。

陈阳的目光重新落回桌面,一件件端详起来,眼神专注却暗藏锋芒。他也知道四人的关系,还曾经和叶辉联手坑过秦浩峰,不是不报告,时候未到。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状似随意地端详起周老板和林老板带来的物件,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阳的目光缓缓扫过桌面,最终定格在童老板和鹿老板身上,他唇角微不可察地轻抿了一下,随即声音平稳开口:“童老板,鹿老板!”

“您二位带来的这几件,恕我直言,我无能为力,实在难以选用。”

这话说得干脆利落,不带半点拖泥带水,却像一记重锤砸在童老板和鹿老板心头。

童老板闻言,两道浓眉骤然拧起,额角青筋微微跳动,原本带着几分笑意的脸庞瞬间僵硬。脸色由微红转至涨红,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恼怒与不解。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周老板和林老板——这两人带来的物件,陈阳可是一件不落全留下了!

此刻那两人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事态发展,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陈老板,”童老板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声音略微发紧,“这话怎么说的?”

他边说边用拇指摩挲着手腕上的手表,借此掩饰内心的不悦,“您看,我这件'乾隆年制'粉彩百鹿尊,”

童老板手指向桌面上,一尊约莫半米高的瓷罐,罐身绘满了姿态各异的白鹿,密密麻麻挤在一处,每只鹿都栩栩如生,釉色温润如玉,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这可是当年花了不小代价请回来的!”

“您瞧瞧这画工,这釉色,胎质细密,开片均匀,怎么就不行了?”

站在一旁的鹿老板见状,也沉不住气了。他眼神此刻更是锐利如刀,扫了一眼陈阳,又飞快地掠过桌上其他物件,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颜色由微青转为暗红。

“是啊,陈老板,”鹿老板上前半步,声音低沉却带着明显的质疑,“我这对'道光年制'青花山水人物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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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将一对约莫二十厘米高的瓶子稍稍转动,瓶身山水连绵,人物灵动,青花发色浓郁深沉,“您仔细瞧瞧,这包浆,这器型,开门的老物件,怎么也比那些民窑货色强吧?”

陈阳静静听着两人言语,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他缓缓抬起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

陈阳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在子阳寄当行内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带着一种无奈和失望,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紧了紧。

随后,陈阳缓缓走向到那件粉彩百鹿尊前,步伐沉稳而从容,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弦上。

走近之后,他双手负在身后,只是伸出右手食指,精准地指着罐身一处画工精美的鹿纹,“童老板,”

陈阳的声音依然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权威,“您自己细看这鹿的画法。”

“我知道您在这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于瓷器的鉴别自有独到之处,所以我希望您能客观地看待这件器物。”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从百鹿尊转向童老板,眼中既有对同行的尊重,也有对真理的坚持:“您的眼力在江城圈里,那是有目共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您经手的好东西不少,对各朝各代的特征也都烂熟于心。我想您应该知道,真正的乾隆官窑百鹿尊,那鹿纹的画法是何等的精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