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来病房,说了霍独步勾结屠龙会和引入天脊股份的事……我就一直恨得牙根痒痒,总想亲手宰了这个家伙!恰好,昨天晚上他来找我,邀我一起攻入龙门商会,我便假意答应,实则潜伏在他身边,就在刚才,终于让我找到机会,能够干掉这个王八蛋了!背叛龙门商会,人人得而诛之!云锦区‘乾将’武伟,完成任务,向您汇报!”
现场所有人都惊了,完全想不到人能无耻、下作到这个地步。
就连霍独步都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好啊!武伟,你可真好,真是我的好兄弟!”
他本来就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说完这句话后终于力竭,“咣当”一声栽倒在地,眼睛也永远地闭上了。
继陈霸业之后,又一名省城的地下皇帝气绝身亡!
傅秋风走过来,仔细检查霍独步的身体,断定他确确实实是死了后,才露出满意的笑,接着起身拍了拍武伟的肩膀:“干得漂亮!”
“傅会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过去,我虽然是霍门八将之一,但也是龙门商会的一员!我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绝不会被霍独步这种大坏蛋带到坑里!”武伟义正言辞、霸气丛生,颇像某场革命里毅然和亲人断绝关系的小将。
我真是忍不住想骂他,可看到傅秋风对他态度还挺好的,只能将那些脏到极点的话默默咽进肚子里。
叶桃花和赵七杀也都没吭声,唯独脑子缺根筋的包志强疑惑道:“你真一开始就打算杀了霍独步啊?”
“当然!”武伟转过头去,面不改色。
“你想杀他应该很容易啊,手底下四五十号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该淹死他了,怎么等到现在才动手啊?”包志强追根问底。
“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武伟摇了摇头:“我手下这干人,见了霍独步就直打哆嗦,没有一个敢对他动手的!我就想着,等来到龙门商会再伺机偷袭,因为傅会长聪明绝顶、料事如神,肯定已经猜到霍独步会有今日之所为,百分百在现场布置了人手等着埋伏……到时候我们两边夹击,必然能够置他于死地!我果然没猜错,每一步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合情合理,毫无漏洞。
“……你真他妈牛逼,死人都能叫你给说活了!”包志强憋了半晌,还是冲他竖起大拇指来。
“傅会长,其实没有我,您也能拿下他……区区霍独步,对您来说算得了什么,还不是和蚂蚁一样任您拿捏?”武伟又转过头去,适时地拍了一句马屁,“但我还是要表现下,以此才能证明自己的拳拳之心!”
“哈哈哈……”傅秋风忍不住被他逗得大笑,再度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真可以,确实牛逼!行了,你也受了不少的伤,先去医院治疗一下……这件事情随后再说!”
“傅会长,提前说好了,我可不要奖励,这都是我作为龙门商会一员应该做的!”说毕,武伟带领他的一众兄弟迈着大步离开,神情、姿态之骄傲仿佛真的立了一桩惊天之功。
“哈哈哈哈哈……”回想刚才的事,傅秋风还是忍不住大笑,甚至笑得弯下了腰、流出了泪。
一边笑,还一边踹着霍独步的尸体。
“霍独步啊霍独步,你还想对付我,下辈子吧!”
等笑够了,傅秋风才直起腰来,命人将霍独步的尸体拉走,以及清理现场、擦除血迹,很快就收拾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没有发生过这些肮脏的事。
等人也散尽了,傅秋风便对我说道:“走吧,跟我去见会长……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我点点头。
这年头,想构陷一个人可太容易了,尤其是手中有权力、对方还无法回嘴的情况下,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我们两个边走边聊。
“好,有了这些东西,咱俩的罪就能洗得干干净净……除非霍独步变成鬼来伸冤,否则下辈子都不可能找回清白了!”傅秋风迈着方步,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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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会长确实神机妙算、足智多谋,霍独步想算计您,真是倒了大霉!”我刻意拍着马屁。
“那是自然,他哪里是我的对手?也不想想,这个狼牙堂堂主,是谁给他提起来的!”傅秋风不屑一顾。
“不过……”我话锋一转,沉沉地说:“您真认为武伟本来就要杀死霍独步?”
“怎么可能?那家伙明显就是见风使舵,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吧……”傅秋风耸耸肩,笑着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现在抓不到他任何证据……对吧?”
我没说话,心想干咱们这行的还需要证据吗,岂不是想杀就杀、想灭就灭?
又不是人家公安机关!
“他刚立下大功,现在就弄死不合适。”傅秋风明白我的心思,直接说道:“怎么着不得过一阵子?”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终于咧嘴笑了起来。
文宁、何振宇、彭大刀这些人就算了,无论立场如何,起码人品还过得去,武伟那个人真是看了就想吐,多瞄他一眼就三天吃不下饭。
“真当我傻子啊?”傅秋风也乐得很开怀。
转眼间,我们就到了三楼,会长办公室近在咫尺。
终于能见到这位龙门商会的会长了!
就是他,和宋尘为敌;就是他,试图抢走我的股份;就是他,屡次想要将我杀死!
如今即将要见到他,心中不可能没有波澜,兴奋、期待、紧张、好奇……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相当复杂。
“待会儿见了这位会长,我该怎么称呼?”我随口搭着话。
“怎么称呼?叫会长就好了啊!”
“不是,总要知道人家姓什么吧?”我搓着手,“马上就见面了,连名字都不知道有点尴尬。”
“哦,这个啊,他叫宋知书,你叫宋会长或者会长都行。”傅秋风边走边说。
而我听到这个名字,脑中先是“嗡”一声响,接着脚步也站住了。
“你怎么了?”傅秋风也停下来,奇怪地问。
“哦,没事。”我又恢复正常,继续走了起来,将心中的那份震惊和疑惑藏在最底,又假装若无其事地说:“说宋会长有些懵了,因为天脊集团的董事长也姓宋……这个姓虽然挺常见,但作为敌对的两方,乍一听确实有点诧异。”
说着说着,我有点收不住,开始胡言乱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亲戚呐!”
“你还真说对了,就是亲戚!”傅秋风笑了起来:“宋知书是宋渔的大伯,亲大伯!”
本来被我压在最底层的一颗心,再一次提到了喉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