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丽公安这边考虑的很周到,成立了专门的善后工作小组,还特意安排了几个女同志负责照顾家属,她们几次劝说陈宇的父母去酒店休息,但都被拒绝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作为父母的,此时此刻,只想陪在儿子身边,哪怕多一秒都可以。
江夏和葛彪见劝不动陈宇的父母,便试图劝我先去酒店休息,但也被我婉言谢绝,这最后一晚,我必须给兄弟守踏实了。
最后,江夏和葛彪见实在执拗不过就只能作罢,江夏也想留下来陪着我守夜,但被我劝走了,等他们一走,殡仪馆内彻底安静下来,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陈家人断断续续的哀嚎声,那种揪心的痛哭声,在异乡的这个午夜回荡飘散。
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犯迷糊,便起身来到门口,点上一根烟狠狠的吮吸着,尼古丁的刺激,让我逐渐冷静下来,无意间抬头望去,如蓝丝绒一般的苍穹上繁星点点,我在想,陈宇去了天堂,是否也会变成其中一颗星星。
我掏出手机想看一下时间,才发现从落地到现在我竟然一直没开机,我赶紧按下按钮把手机打开。
在手机开启的瞬间,很多信息蜂拥而至,我随手翻看了几条,赵江河给我留了言,他还是一贯冷静的语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活着的人,不要让走的人留有遗憾。
让我没想到的是,冯伟杰竟然也给我留言了,他说:秦川,到了云南之后记得报个平安,还有就是遇事一定要冷静,切忌冲动。
在我印象里,冯伟杰对我很不待见,甚至对我充满敌意,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我对他有先入为主的偏见,而并非是他对我有偏见。
因为从之前处理的几件事来看,他始终以一个市委办领导的角度来处置,并没有任何的偏袒,或许是我真的对他有误会。
查看完赵江河和冯伟杰的留言,我又查看了沈妃发来的信息,她一口气给我发了数十条,她是知道我和陈宇的关系的,所以特别的担心,发来的信息也都是安慰的一些话语。
我想了想后,给沈妃回复了一条:我很好,现在人在云南。
本以为这个时间点,沈妃应该早就入睡,可她去秒回了一条,让我多注意休息,可见沈妃一直守着手机在等我消息,这不免让我有些感动。
次日一早,葛彪亲自跟瑞丽警方做了沟通,并得到了陈宇父亲的同意,陈宇的遗体将在云南这边火花,然后以骨灰的形式乘飞机运抵汉源,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话: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临近中午,陈宇的遗体在一片哀嚎声中,缓缓推进了火化炉,当火化炉的门关上那一刻,陈宇的母亲再次哭的晕厥了过去,而我浑身冰冷,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我知道陈宇再也回不来了,咱们约好的那一顿酒再也喝不上了。
下午三点,在瑞丽警方的护送下,我们一行人抵达了芒市机场。护送的警察全体列队敬礼,以此来送别一起战斗过的战友最后一程,当陈雨果抱着陈宇的骨灰迈上飞机悬梯的时候,跟在身后的我忍不住大声喊道:“兄弟,我们回家。”